“鬥氣和魔法一樣，可以視之為是一種能量的形態。那您能告訴我鬥氣是什麼顏色的嗎？”雲苔問道。

“無色。”對於這天天練，天天見的鬥氣，雲翊回答得自然沒什麼遲疑。

“為什麼？”雲苔順勢問道。

“……”雲翊有些遲疑，這有什麼為什麼的嗎？雲苔這個為什麼到底想要他回答的是什麼？

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答案，雲苔以為對方不太明白她的問題，於是舉例解釋“火元素是紅色的，鬥氣是無色的。您不是火系魔法師，所以我不問您為什麼火元素是紅色的，我只問為什麼鬥氣是無色的，不是紅橙黃綠青藍紫之中的任何一色或多色？”

“不知道。”雲翊回答得很乾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研究這種無聊的問題。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琢磨如何提高自己的實力。

“鬥氣是什麼味道的？”雲苔再次扔出一個在雲翊看來同樣無聊的問題。

“不知道。”他不會做菜，更沒聽說過誰會拿鬥氣作為做菜的佐料。

“所有的事物都有三種形態。氣化、液化、固化。好比水元素，這是液化狀態。”雲苔的指尖冒出一個小水球，“空氣中漂浮的水元素是它的氣化狀態。冰是水的固化狀態。鬥氣的氣化狀態很常見，那麼請問鬥氣的液化和固化狀態是什麼樣的？它的液化和固化的沸點是多少？是什麼顏色的？什麼味道？有什麼特點？”

“……”雲翊直接被雲苔一連串的‘什麼’給砸得暈頭轉向。同時他相信，別說他不知道了，即便他知道答案，他相信緊跟著的肯定是‘為什麼’的三字問題。可他真的不明白，“這些問題和你之前擔心整個大6的藥師會完全倒向光明教那邊有什麼關係嗎？”

雲苔沉默了半晌，再次問道“您知道世上有多少種元素？”

雖然不明白雲苔為什麼迴避他的提問，而是再次丟擲一個常識性問題，雲翊還是回答道“金、木、水、火、土，是五大主要元素。分支的還有……”

“您口中的所謂元素，和鬥氣一樣不過是能量的一種形態的單位稱呼。並非基本元素。比如水元素，它並非如您所想的那樣是最小的單位，它是由氫元素和氧元素組成的。”雲苔蹲下，在手指凝聚水滴當筆，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六邊形的水分子結構，“氫元素和氧元素我稱之為基本元素。如果我們需要氧氣，水可以電解出氧……”

“電解是什麼？”對於為什麼雲苔畫的六邊形下面掛兩個圈圈，上面頂一截梯子，而是隻支撐一隻腳的古怪圖案叫做水元素的分子結構圖，雲翊直接選擇了無視。雲苔的這段話裡，他只對最後半句裡的一個字比較熟悉。‘電’，似乎跟雷系魔法有關！

“雷系魔法。”雲苔還真就找了一個雲翊聽得懂的解釋，“綠色植物在光合作用下同樣可以生成氧……”

有了前例的參考，綠色植物和光合作用在雲翊的腦海中直接轉換層了植物系和光系魔法。

“要生成氧的方法還有很多種，我這只是舉了兩個簡單的例子。”雲苔說道。

“繼續。”雲翊似乎抓住了什麼。

“如果我們弄清楚鬥氣的分子結構。”雲苔點了點地上還沒有消失的水分子結構，然後舉例項說明，“並且知道了聚氣丹中起作用的成分分子結構。也就是所謂的酶……”雲苔看了看雲翊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可以肯定，他根本就沒聽懂，所以她再次在地上簡單地寫了兩個化學方程式，然後在‘光合作用’和‘電解’上畫了一個圈，“你就暫時把聚氣丹中那個加鬥氣凝聚的成分看做這兩個公式裡的光系魔法和雷系魔法。”

雲翊點了點頭，雲苔的意思他大概瞭解了“那麼聚氣丹便失去了其價值。或者說掌握了這些基本元素和分子結構及其屬性，那些丹方便不再是唯一的選擇……”說到最後，雲翊僵硬的臉也開始有些泛白。

現今的藥師，更確切的說是煉丹師其存在的價值不就是依照丹方煉丹嗎？如果依照雲苔的思路走下去，那些煉丹師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現在醫療改革推廣並不如預期的那般順利。其中不僅有來自光系魔法師的阻撓，還有來自藥師們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只不過因為大家都清楚一品丹藥的機械化是以每個步驟的精準度來勉消弱替精神力的作用，其質量並不如藥師煉製出來的丹藥強。二品以上的丹藥非精神力不可能成丹。所以現在那些不願意走下神壇的藥師們還沒有什麼危機意識，還在擺架子。可是如果宇瀾要大張旗鼓地進行這方面的研究，藥師公會會看不到其中得風險嗎？你認為會有多少藥師會為此歡欣鼓舞？又有多少藥師會集結起來無所不用其極地將它扼殺在萌芽中？更重要的是，這種東西不是馬上能夠看到成果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看到什麼，有許多東西說不定需要幾代人的鑽研。現在的你拿什麼讓人信服，讓人願意站到你這一邊？您個人的聲望能夠拼的過光明教千年的經營？”平時沒有機會說，今天雲苔算是一吐為快了。她覺得是通體舒爽，今晚應該能夠睡個好覺了。

與之相反的，雲翊卻是糾結萬分。他知道雲苔的擔憂不無道理，那些他幾乎聽不懂的理論對於現今的藥師職業來說是覆滅性的衝擊，除非這些藥師願意隨著醫藥改革，走入醫院成為一名真正的醫師，而不是單純的煉丹師。可他同樣意識到雲苔剛剛所講的東西的重要性，她為所有的人開啟了一扇嶄新的大門。所以現在要考慮的不是要不要將雲苔剛剛所講的繼續研究下去，而是要怎麼做才能將藥師的反對降到最低。不過“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做你想做，喜歡做的就好。”雲翊拍了拍雲苔的頭，“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送我去醫院吧，那裡現在應該很忙。”沒道理員工加班，她這個小院長卻輕鬆地回家睡覺。

“好。”

當雲翊回到雲家在小鎮上的別院，就看到大廳裡依然燈火通明，一家人全在廳裡等著他。

“大哥，怎麼樣？”看到雲翊回來，先忍不住的詢問的是雲家老四雲鷹。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去喝一杯的嗎？”雲翊問道。

“大哥！我是想啊，可那幾個沒一個把心思放在喝酒上的。看著就讓人覺得難受。還不如回來等訊息。”雲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