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湖水深邃沉靜，從表面看不出任何東西，哪怕是心魔倒影。

骨寧寧很好奇，便一躍而下，跳進了聞人離的心湖之中。

剛一進入，她便感受到了那種窒息的感覺。

孤獨，絕望，冰冷。寂寞。

無盡的負面情緒向骨寧寧湧來，差點讓她這個老魔當場窒息。

要知道，她可是一個魔族，這些負面情緒恰好是她最喜愛的美食。

但現在，她被這些美食噁心到了。

量太多，一股腦塞嘴裡，有點承受不住。

而後，骨寧寧才看到與情緒相關的畫面。

聞人離幼年失怙，又在一個對自己全是敵意的家族中長大，並且幼年樣貌有缺，十分醜陋，飽受冷眼與欺凌……

骨寧甯越看越氣，特別是看著那些小孩子以玩笑的名義欺負聞人離，聞人離在反抗過後受到更悽慘的毒打，骨寧寧感覺自己的拳頭也硬了。

“比起魔族，人才是最邪惡的吧？”

骨寧寧作為魔族，也一直認可魔族是邪惡的這一說法。

不弱，她完全不覺得人類就是真善美，甚至，看多了人心慾念，她覺得人類才是最邪惡的。

要知道，鬼族一開始也是誕生於人族之中。

魔族沒有道德，而人類是標榜道德與正義，行邪惡之事。

這樣的邪惡，不是更讓人噁心麼？

我魔族壞得光明磊落！

骨寧寧看了聞人離的記憶，竟忽然有了道德優越感。

而順著聞人離的記憶去捋，她也十分震驚，這姑娘居然沒入魔？

人世間不乏從人墮魔的，這些人往往是經歷了一些慘烈的事情，然後就入魔了。

可聞人離的經歷一點都不少，並且，她不是將這些不好的記憶放下了，而是深深地壓制在了心湖的一側，僅憑一點點光明的記憶，就堅持沒有入魔。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

骨寧寧不理解，但她非常震撼。

魔族很難去理解愛是什麼，也從來無法吸收到愛的力量。

而看了聞人離的記憶，骨寧寧才現，愛的力量或許比一切的負面力量都要強大。

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愛，卻能扛下整個世界的惡意。

即便是作為敵人，骨寧寧也要稱讚一句。

不過，她雖然欣賞聞人離，卻不會為此壞了自己的大計。

只有解決了聞人離，鬼族才可以毫無顧忌地出手，屆時，魔族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

“沉寂了幾十年的恨，也不知道一朝被引爆，會迸出什麼樣的力量，我可太期待了……”

骨寧寧邪惡地笑了。

在她的魔力激化之下，聞人離原本平靜的心湖頓時掀起了波瀾。

黑色的波紋在翻湧，而現實中的聞人離，也皺起了眉頭。

就在剛才，一些塵封的記憶無端湧現在腦海之中，痛，好痛！

這種被人毆打，無法反擊的無力感，她原以為自己早已忘了。

但現在，死去的記憶忽然開始攻擊她，讓她體內的真氣瞬間暴走。

“怎麼了？”

聞人離的奇怪表現很快引來了旁人的關注。

聞人離只能咬牙道：“我可能中招了，你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