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懷公子的本事三人便也放了心，因為他們也已經見識過了，確實高得不得了。只要有他護著雪雲，想必雪雲當真是無礙的。

也罷，這些日子他的確是神經繃得最緊的一個人。讓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屋外的人終於放下心來，雪雷三人也依言開始商量著門中事務。

而屋內此時的氛圍卻著實不算太好。

纓顏依然是跪在地上沉默著，芙曄也是難得地感受到了什麼叫決絕什麼叫情真意切。她皺著眉頭，隱隱感到有些暈乎，而懷楚則拿起她的手輕輕捏著以作無聲的安慰。

許久，芙曄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顏哥哥，雪雲自動選擇離開，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如今有什麼打算？你該知道，他走了你就不能再任性地再放棄玄煙門了。這裡可是你自己經營了幾百年的地方，你就當真這麼輕易地說扔就扔？”

纓顏此時都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只得應道“纓顏——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本來他一個孩子莫名其妙地將心思投注到我的身上就不對勁，如今這般他能想開也是好事。大小姐說得對，在尚未培養出適合的人之前，我確實就不能獨自離開了。”

雖然，他都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想離開，為什麼最後變成了那個孩子。

芙曄看了看纓顏，卻在他眼中只看出真誠，也就是說他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

“你真的覺得雪雲是想開了才選擇離開的？”

纓顏抬起頭來，不解道“他自己不也這樣說了？”

自己剛才根本就沒提到過趕他走的問題，是他自己鏗鏘有力地說了一大堆讓後毅然決然地就走了，不就是因為已經知道那是一種錯誤的想法了？

芙曄“……也罷，讓你們都冷靜一下吧。你這次的重傷可是把他嚇得不輕，幾天幾夜都守在你床前，要不是後來子謙用靈氣為他補充氣血和營養，此時恐怕他也應該倒下了。出去緩緩也好……”

纓顏沉默。

他昏迷期間就恍惚一直感覺到那個孩子的氣息，沒想到還當真是沒有離開過。

玄煙門有這麼多人，為什麼他非得自己死守在這裡？

還有，剛才大小姐和雪雲之間究竟在說什麼事情？

憋了許久，他還是沒有憋住，選擇問了出來“大小姐能否告知纓顏，剛才您和那孩子所說的事情是什麼？似乎還和主人有關？”

芙曄淡然地看著他，搖頭道“如今雪雲自己選擇退出，這件事說出來就毫無意義。總是你且明白，他確實是不想讓你再次為難才離開的。顏哥哥，作為一個凡人而言，你對他當真是很殘酷。”

“我……”纓顏似乎無言以對，思考了半天才垂眸道，“無論怎麼看，他都不應該將那種情感傾注在我的身上。也許他與普通的凡間少年不同，似乎和仙界有所瓜葛，但畢竟他還是個男性。僅這點而言，他的出點就是錯的。與其將來後悔，不如不要開始。”

“哦？”聽他這般言論，芙曄頓時來了點興趣，挑眉道，“也就是說你最大的在意就是他的性別問題，其實並非毫無知覺？”

纓顏訝然“……我並沒有如此說。我很確定的是，自從知道他的異樣心思之後，就越來越厭惡他。討厭他的每一句話，討厭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討厭他的每一個眼神……”

“每一個眼神啊~~”芙曄喃喃自語一會兒，也算是想通了一些東西，然後突然笑道，“算了，反正他也已經走了，我們暫時不說他了，說說別的事情吧。”

纓顏終於舒了一口氣，恭敬應道“是！大小姐請講！”

芙曄怎麼看他怎麼不自在，無奈道“你先起來好嗎？我不是父君，你不用動不動就這般啊！怎麼看怎麼彆扭，你這樣我想講點輕鬆的話題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啊！顏哥哥，饒過我可好？”

“……纓顏知錯！”

他知道自家大小姐從來都不喜歡這些大禮，可自己已經習慣了，倒是老讓她不自在。

當下他告了罪後，便順從地站了起來，恭順聽訓。

芙曄是忍了又忍，最後才憋住，沒有繼續對他的站姿吐槽。

“你離開的近兩個月時間內，那幾個孩子雖然很擔心但還是將玄煙門打理得很好。而支撐他們唯一的信念便是你還能回來，所以說請你以後不要輕易的就說放棄玄煙門的問題。對於這些孩子來說，你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啊！”

芙曄現在真的是很慶幸說這個話題之前那三個人不在，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是個怎樣的熱鬧場面。

纓顏性情薄涼，對玄煙門大概也沒多大感情，可對於這些忠於他的下屬來說就不一樣了。

纓顏垂著頭，有些沮喪地應道“我只是想貼身侍奉大小姐……您如今已經記憶迴歸，重歸仙界是遲早的事。待您回去了，纓顏就徹底失去報答的機會了……”

如今的他，早已沒有活下去的信念，又如何有精力去理會這玄煙門的事情？

“我要回去還早著呢，指不定就是人世的一輩子，哪有那麼快？”芙曄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又道，“再說了，我回去時你跟著一起回去就行了，怎麼就沒有報答的機會了？”

纓顏抬頭看向她，神情依然懨懨的，苦笑道“您也看見了，纓顏如今這副人不人仙不仙的模樣，又如何有資格回去？主人將我的靈力封印，不就是徹底不想見我的意思？”

再次聽到這種喪氣話，芙曄幾乎都想衝他翻白眼兒了。

不過她也知道纓顏此時脆弱得很，只得慢慢引導，所以便耐著性子解釋道“若是父君徹底厭煩了你何必這麼麻煩，直接將你從降靈池扔下來不更好，讓你徹底墮入輪迴，連自己都不記得自己！”

她說得很直白，讓纓顏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這還沒完，她又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何父君不直接將你貶為凡人，而只是封住你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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