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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顧九思到達東都時,柳玉茹已經在黃河接上了傅寶元。傅寶元得了柳玉茹的來信,立刻將當時黃河修繕日誌給調了出來。

黃河修繕時,每天修了多少,修在哪裡,誰人負責,都有著明確的記錄,而後傅寶元便開始著手將當時洛子商修繕的時間地點全都調了出來,柳玉茹到的時候,傅寶元便將已經準備好的資料交給了她。

柳玉茹得了傅寶元的資料,又將守南關上游的位置清理出來,隨後同傅寶元道:“你我分頭帶人過去,一一去檢修這些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出問題的。”

傅寶元點點頭,但他看了一眼柳玉茹給出來的範圍,有些為難道:“這個範圍太大了,我們要是一一檢修過去,至少要一個月,可是若他們只是想在黃河上動手腳取下守南關,那秦城一破,他們便會動手,我們根本來不及。”

柳玉茹聽著這話,手上僵了僵,想了片刻後,她慢慢道:“如果洛子商是在黃河上動手腳,他會怎麼做?”

“最方便的自然是在關鍵的位置上安置好炸/藥。”

傅寶元一路監工黃河,倒也算了解,柳玉茹有些不解,接著道:“那這些炸/藥豈不是埋得很深?”

“對。”

傅寶元點頭道:“而且如果從修建時就打算炸了那個位置,那麼那個位置的構建必然也會比其他地方的薄弱,可能中間就是空的,為了來安放炸/藥。”

“那如何點燃?”

柳玉茹皺起眉頭,傅寶元笑了笑:“堤壩裡面是大石不錯,但外面是普通磚瓦,引線放在磚瓦之後,到時候如果需要點燃,便取了磚瓦,露出引線,點燃就是了。”

柳玉茹得了這話,她抿了抿唇道:“那是不是隻要敲擊牆面,就能察覺異常?”

“可以這麼說。”傅寶元應聲,柳玉茹不由得道,“這樣的話,我們分批檢修,還需一月?”

傅寶元得了這話,有些無奈道:“人手不夠。”

說著,他似是有些忐忑道:“永州兵馬都被調到東都去了,我能用的人……也不多。”

“無妨,”聽到是這個原因,柳玉茹立刻道,“現下你先把能用的人叫上,然後去徵集人手,一人一日二十文,全境一起到堤壩去……”

說到這裡,柳玉茹頓住了,傅寶元聽著她的話,本亮了眼睛,察覺她停下來,他不由得道:“怎麼了?”

柳玉茹想了想,搖頭道:“不行,不能這樣。”

“為何?”

傅寶元有些發愣,柳玉茹立刻道:“如果我們這樣做,我若是洛子商,便會將他的人混在人群中,他們知道正確的位置,便可以故意去搜尋那一塊位置,然後偽作沒有發現。這樣一來,我們便真的再找不到炸藥的位置了。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他們會更容易接近堤壩,到時候點燃引線,也就越發容易。”

“你說得是。”

傅寶元聽她這樣說,神色也沉重起來,他想了想道:“那我先下令,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堤壩。”

“對,”柳玉茹點頭道,“然後你這邊挑選出可靠的人來,我這邊也會從我商鋪中調人,接著我們兩邊的人打混,抽籤組隊,同一個地方,要由不同的人檢查至少兩次,這樣才會防止不遺漏任何的位置。”

“好,”傅寶元立刻道,“官府的人,加上我自己的家僕、親戚、朋友,還有你這邊的人,我們分成幾路同時開工,十日之內,應當有結果。”

柳玉茹點了點頭,隨後便讓傅寶元立刻著手去辦。

柳玉茹花了一天時間抽調人手,接著就分成十幾組,奔赴到了可疑的地方去開始檢修黃河。

而這時候,顧九思將西鳳一番打扮,也送入了宮中樂坊,交給了他的人照看。

西鳳送入樂坊之後,顧九思又開始四處打聽,聽聞韋達誠常同司馬南去吃一家銅鍋牛肉,他想了想,便去找了虎子。

他逃出東都時,沒來得及帶上虎子,虎子在東都早已是地頭蛇,立刻就接應上了江河。顧九思找到虎子,同虎子道:“你找幾個人,天天去砸這老闆的店。”

虎子有些疑惑:“砸他店做什麼?”

“你認識他店裡的夥計嗎?”

“這自然是認識的,”虎子笑起來,“這東都哪兒都是我認識的人。”

“那就行,”顧九思點點頭,“你砸完店,這老闆肯定要想辦法,你就讓夥計慫恿他,讓他給韋達誠和司馬南送禮。然後讓他們在這禮物里加上兩盒花容的胭脂。”

“加胭脂做什麼?”虎子還是不解,顧九思推了他一把,“問這麼多做什麼?去就是了。”

虎子抓了抓腦袋,倒也沒多想,這就去了。

虎子當天讓下面的人去砸了店,狐假虎威了一番,下午便碰上韋達誠和司馬南去吃牛肉,店老闆當場給兩個人又跪又磕,求著他們主持公道,司馬南還算謹慎,但韋達誠卻是個暴脾氣,自己常吃飯的店鋪遇到這種事兒,他當下便沒有忍耐,領著人去將虎子的人抓出來揍了一頓,這才了事。

店老闆感恩於他們,不僅免了他們日後的單子,還送了他們各自一份禮物。

司馬南收禮時清點了一番,見沒有什麼貴重的,便也就罷了,同韋達誠一起,收過禮物後,便轉身離開。

等他們走後,店老闆頓時沉了臉色,同夥計道:“我讓你送禮,你怎麼還擅自多加了一盒花容的胭脂?”

“我聽說兩位大人和家中夫人恩愛,”夥計戰戰兢兢道,“便想著多送些,也是幫著東家。”

聽到這話,店老闆心裡放鬆了些,畢竟錢也不是他出的,他不由得道:“罷了,你也算有心了。”

訊息傳到顧九思耳裡,顧九思正和江河坐在酒館裡聊天。

“你繞這麼多彎彎道道,”江河慢慢道,“到底是做些什麼?”

“先帝的日誌可偽造好了?”

顧九思喝著酒,看著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突然詢問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江河到也沒有繼續追問,給自己加了酒道:“還在造。我找了一位大師,仿人筆跡惟妙惟肖,正按照你寫給我們的東西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