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雅公主旋身而起,舞姿曼妙如流云舒卷,面容在轻纱半掩下,朦胧隐约,一舞罢,众人喝彩。她广袖轻拂,翩然归席,不与任何人交谈,神色淡漠而疏离,仿若置身事外。
端的是神秘莫测。
殿里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太后唤图雅,“公主为何不摘下面纱,让哀家瞧瞧西域美人的光彩?”
“回太后,臣女自幼在乌兰圣山修行,依训不得以真容示人。”
她声音清冽如泉。
细听,似山涧泠泠的回响,又似雪莲初绽的清寒。
“圣山?”太后挑眉,饶有兴致地笑问:“听闻山上神明通晓天机,可断人间祸福?”
图雅公主轻轻摇头,“西兹的圣女向来只问神事,不问俗务。”
太后神色微怔,不再追问却神色渐冷。
“你且归席吧。”
谢皇后见状,端起茶盏饮一口,正要出言打圆场,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烛火化作重影晃动,耳畔嗡鸣作响……
手中的茶盏,“砰”地摔在地上。
殿内众人惊呼。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卢僖慌忙扶住皇后,焦急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刻意拔高的尖锐。
谢皇后捂住心口,不悦地摇了摇头。
卢僖突然转身,指着薛绥。
“薛侧妃,定是你给娘娘的药有问题!”
薛绥冷笑。
这神色慌乱的样子,没有半点栽赃嫁祸的章法。平乐是如何放心,卢僖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闺中娇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能不露出马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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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落在卢僖透着心虚的面容,“卢二姑娘怕是急糊涂了,娘娘的茶是卢二姑娘递的,自始至终也是卢二姑娘陪在娘娘身侧,怎么倒怪到臣妇头上?”
卢僖涨红了脸,“一定是你方才近身时动了手脚……”
又焦急辩解,“或是瓶中有古怪。”
“卢二姑娘……”谢皇后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勉力睁眼,“本宫只是突然头晕,并无大碍,你不用胡乱猜疑……”
“娘娘千万保重,不要吓着臣女啊。”卢僖蹲下身子,扶住谢皇后的手臂,指尖突然悄悄一紧,略感怪异。
平乐说此毒无色无味,剧毒无比,不到半个时辰就会一命呜呼。
可她下药时间这么久,瞧着谢皇后虽有面色不佳,却只是有些虚弱,不仅能说话,还能安抚众人情绪,丝毫没有致命之象……
她满心疑惑,忐忑不安。
“娘娘,你现在感觉如何?”
谢皇后摇了摇头。
薛绥缓步走近,指尖沾了沾地上的茶水,抬眼时眸光似淬了冰。
“臣妇斗胆,敢问卢二姑娘今日佩戴的手镯,可是南兹进贡的奇楠木?”
卢僖脸色微变,捂住手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薛绥淡淡道:“娘娘参茶中混有雪融草,此物与奇楠木相冲,难怪娘娘闻之不适。”
满殿抽气声中,卢僖慌乱后退,“臣女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说法,看来薛侧妃也是徒有虚名,不仅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对药理也一无所知。”
薛绥:“卢二姑娘既然精通药理,怎会不知其中利害,莫不是故意为之吧?”
卢僖气不打一处来。
“你胡说八道——”
她目眦欲裂,忽然朝薛绥扑过去。
平乐说,薛绥的后腰有一块可以证明她是西兹细作的烙印,只要她当庭扒下她的衣衫,就可以坐实罪名——
谁也没有料到卢僖会突然难。
混乱中,薛绥后背撞上蟠龙柱,卢僖又恶狠狠地拉扯住她,疯狂地抓挠。
电光石火间,裂帛轻响,那织金外衫被卢僖一把扯开,露出肩胛下方淡淡的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