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夏慢悠悠地擦乾嘴,眼裡全是狡黠的光,任誰看了她這幅模樣都會覺得她要搞事情。
“依依啊,玉姨在哪呀?”
角落的一個小侍女聞言回答“剛剛下頭有人找媽媽,我看她下去了,這會兒應該在大廳。”
“依依,你過來,我有事交代你。”
依依將信將疑地來到視窗。
依依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你這樣…”陽夏貼在依依耳邊小聲說道,“明白了嗎?”
依依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抨擊。
“裴姑娘,那、那可是客人啊。”
陽夏搖搖頭,一臉嚴肅地給依依普及,像極了哄騙小孩的狼外婆。
“那付了錢的才算客人,比如我這樣的。你呢,先去下面讓玉姨看看對方帶錢沒有,紅玉閣總不能做賠錢的買賣不是?再說了,我就讓你帶個話,成不成還得看玉姨。”
依依“好像是這個理。”
陽夏笑眯眯“那去吧。”
老天痛心疾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帶壞小孩子,多好的姑娘啊……
陽夏我這叫現實教學,你不懂別瞎逼逼。
老天牙尖嘴利!
陽夏都和你學的。
陽夏拿起茶具泡了一壺清茶,倒了兩杯,剛做完玉姨就來了。
“底下那人和你有仇?”
玉姨似笑非笑,接過陽夏的茶。
玉姨除了妝濃了些,身上並沒有尋常風塵女子的脂粉味,反而是一股清新的梅香。
“怎麼能用你呢,加上一個們字倒才恰當。”
玉姨將杯子放在桌邊,死死盯著陽夏,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麼來。
“聽說已故玉閣老愛梅,如今一見他老人家的獨女果然不虛。”陽夏雙手撐著下巴,“你說對吧,玉玲瓏,玉小姐?”
玉玲瓏揮退左右,親自將門關上,警惕地看向陽夏。
“你到底是誰?你說你姓裴,那個裴家?”
陽夏嗤笑“您以為呢?恆安事變裡沒的不就那一家姓裴的嗎?”
玉玲瓏一聽很快就反應過來。
“底下那人……”
陽夏不語,伸手指了指天上。
“你想做什麼。”
玉玲瓏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從某一方面講陽夏倒和她同病相憐。
“參與奪嫡站隊失敗,被清算本怨不得任何人。但你我心知肚明,當年唯有玉裴兩家是被迫站隊。平反翻案根本就是痴人說夢,皇帝太后是不會認的。”
陽夏把玩著茶杯,將茶湯一點點地灑在地上。
“再者,你玉家祖上可是出過女相的人家,你真甘心窩在這紅玉閣裡苟且偷生?”
“隨我入宮,我自有辦法為你謀個一官半職。”
陽夏鬆手,茶盞落地開花。
那脆響落在玉玲瓏心上,將沉積多時的黑霧劃開一道口子。
“光復兩家盛名只是時間問題。”
陽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玉玲瓏不過片刻思索,便下定決心。
“我答應你。”
陽夏暗自感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像慕容宇那塊呆木頭總說不明白。
陽夏淺笑“人家被死對頭送上門,你這樣還算陰差陽錯地幫了他一把。反正你久居滄州,這錯處怎麼尋也尋不到你頭上,你正好撒撒這幾年的鬱氣。”
玉玲瓏裹緊了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