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夏指尖點在桌上的聲音讓眾人回了神。
“李公公,把皇帝移到偏殿吧。把這兒弄的全是血腥氣也不好。”
李為才連忙應了,讓人把趙祁言抬走了,自己倒是留了下來。
趙祁言那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監將自己移走。
陽夏氣定神閒地對著一眾大臣道。
“皇帝出了意外,剛剛的事也沒個結果。哀家的意思是哀家陪著眾卿家拿個主意,諸位以為呢?”
先前意見被駁回的吳尚書第一個道。
“太后娘娘能出來主持大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陽夏讚賞地看了對方一眼,就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這是個有才的,只是……
有了人帶頭,接下來的臣子也紛紛附和。
別指望他們出來說什麼後宮不得干政,他們可不想也來那麼一下。
再說了,連皇帝那樣的人他們都受得了,太后又怎麼不行。
先帝能顯靈關照的人,應該錯不了吧……應該吧。
“溧東鬧時疫,藥材可曾往?國庫可曾撥了銀錢?”
戶部尚書腦門冒汗,卻還是回道。
“回太后的話,不曾。”
陽夏也不是什麼刻薄的人,便示意他繼續說。
戶部尚書擦了擦汗,顫巍巍地道。
“回太后的話,溧東的時疫究竟從何而起還不明瞭,故而皇上讓臣等先按兵不動……”
陽夏接道“不要浪費錢?”
戶部尚書“是。”
陽夏冷笑了兩聲。
“他還有臉說浪費錢,天天把錢往慕容家送。一個小小翰林府現在都富得流油了!”
“從荷,讓太醫每日的藥多加三倍的黃連。”
從荷福了福身就去交代太醫了。
陽夏自己理了理也差不多把時疫的原因推了個清楚,於是向眾位大臣解釋道。
“前些時候,溧東壩決堤,了場大水。加上天氣炎熱,不少死屍容易出現問題,怕是汙了水源才有這回的時疫。”
見眾大臣有一瞬的恍然大悟,陽夏又繼續道。
“傳書到溧東,讓他們先到護城河打撈屍體。”
“犯了時疫身故的,一應衣物,包括屍體都要妥善處理。”
“之前因為大水日子難過的,溧東府開倉放糧,農戶按人頭到府衙領救濟銀錢。”
“最後,通曉全國,溧東今年的稅收減半。”
“眾卿家以為呢?”
眾大臣被陽夏的雷厲風行給怔住了,可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才現這是最省事、最到位的辦法了。
太后,一介深宮婦人,都能有這樣的胸襟眼界。
這如何不讓他們這些讀了多年的聖賢書的人慚愧?!
但想起已故的右相,眾人又心裡瞭然。
只是忍不住扼腕嘆息。
若是太后身為男子,何愁國之不強,何愁世道不平?!
一眾大臣心裡想了很多,最終全都是對陽夏的推崇與敬佩。
原以為先帝只是隨口一說,他們這才現先帝的遠見。
先帝英明!
“關於時疫的方子,哀家過一會兒會交給太醫,屆時太醫也會跟隨欽差同往溧東。”
“只要我等心齊,溧東時疫就一定會好轉的。”
“至於欽差,”陽夏的美目定格在吳尚書身上,“吳卿的兒子是上屆的探花郎,不知可願為哀家這把老骨頭走一趟。”
吳尚書明白陽夏這是要提拔自己一家。
自己兒子自從高中探花以後,還在工部熬資歷,如今也不過堪堪從六品的官職。
吳尚書當即便跪下來謝恩,全然不顧一旁豔羨的目光。
“多謝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