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沒有了人，薄望頓時就消減了幾分矜持。

他大步走到喬秉的身邊，將剛剛從密封袋裡取出來的小紙片，遞給喬秉“看看。”

喬秉聞言停下了收集屍塊的動作，看了那張紙片一眼，並沒有接“這不合規矩。”

“已經沒有外人了。”薄望說著的時候，還往外瞟了一眼。

見大原正穩穩的守在門口，眼裡不由得多了幾分滿意之色。

喬秉目光奇怪的看了薄望一眼，同他拉開了幾分距離，像是擔心被傳染似的“人在做，天在看，薄隊長怎麼能因為沒人看見，就因私廢公呢？

就算你能騙得了眾生，難道還能騙得過自己的良心？”

薄望……

他重新把小紙片收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但你難道就不好奇紙片上寫的是什麼？”他仍舊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喬秉這次連看都沒看他“無非就是死者的身份，似是而非的線索，或者……乾脆就直接摘抄我書裡的內容。”

“你怎麼知道？”薄望止不住訝異出聲。

喬秉直到清理好最後一塊人偶腹部的屍塊，才回答薄望的問題“既然是根據我的小說複製犯罪，那自然要務求完美。

無論哪一步不一樣了，都不算完美複製。

不完美的……與其將就，不如銷燬。”

喬秉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輕淡“既然兇手會引導你們一步步現屍體，並每一次都留下一些線索，自然就代表著，Ta的心裡已經認可這份複製品，覺得它足夠完美。”

“你的意思是……”薄望有些不太敢說出心底的猜測。

喬秉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死者至少有二十七個人。”她眼神往地下瞟了瞟，掩蓋掉一閃而逝的情緒“說句增加我嫌疑的話，這二十七個人此刻應該都已經是屍體了。”

“喬秉，你要知道這話說出去，會造成什麼影響。”薄望神色嚴肅起來。

如果確實已經死了二十七個人，那這就是重大惡性案件，勢必會造成一定範圍的恐慌。

屆時他們要承擔的壓力和質疑，也會比現在大的多。

可如果並沒有這樣子的事情，那喬秉就涉嫌造謠，危害公共安全、社會穩定……

“所以呢，薄隊長你要把我抓起來嘛？”喬秉再一次雙手握拳併攏，朝著薄望伸了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外人了，她下意識的沒有再藏著本性，看向薄望的眼睛，始終晶亮晶亮的，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我有時候竟然也會覺得，我與薄隊長似曾相識。”

喬秉放縱之後，忽地笑了起來。

她現，她其實沒有很抗拒薄望……

雖然基本都是下意識的靠近，可正是因為這種下意識，才格外的奇怪。

薄望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喬秉是記起他了，只是看見她眼中的一片清明，就知道是他想太多。

“我曾經載過你一程，你被孫江湖為難的時候……”薄望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稍稍提了一些，只是太往前的，卻是沒敢說。

比如……他們幼時曾一起玩，她說過要娶他做新娘，還很霸道的，他不同意就揍他。

而他那個時候，還真的就打不過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她。

也沒有說，他曾經送過一隻黑貓生出來的純白色藍眼小貓……

那隻貓，她曾視若珍寶。

哪怕，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養貓。

可送貓的人，卻早就被她當成無關緊要的人，再難想起細節面龐。

“原來是你啊……”喬秉被這麼一提醒，恍然大悟道。

她也不是真的忘了，就是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兒，過去了就懶得在想起。

畢竟腦容量沒有那麼大，不常用的東西自然是都要堆放進儲物間的。

薄望知道她什麼都沒想起來，倒也不怎麼難過。

畢竟習慣了。

從追著她不遠千里來到北城，這種大大小小的偶遇，一年沒有十次也有八次。

可每一次她都是說過謝謝就忘……

久了，自然也就習慣，也不期待了。

相反，他還有了幾分越戰越勇。

就是想要看看，未來某一天，喬秉如果想起他來，會不會把這些年的偶遇給串聯起來。

然後笑著說一句“原來是你，還真是好緣分，我竟然沒認出來”之類的話，並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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