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下樓去說她們什麼。

只是忍住心中咬牙切齒的恨，那一刻，只覺得戾氣上湧。

這麼多年了，什麼過分的話沒聽過，不是從小姑口中，就是從奶奶口中。

她誰也沒告訴，這麼多年，都是這樣忍過來的。

有一次，奶奶說她沒教養，還說沒教養的父母養出沒教養的人，點名罵她爸媽。

她直接氣哭了，和她爭吵，路過的人住在後面的嬸嬸讓她算了，別計較了，她只能坐下來接著洗衣服。

那是初中的時候，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曾跟奶奶說過話了。從來都是紙筆交流。

她自問，五個子女中，對奶奶最盡心的就是她爸爸了，可這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背後罵，反而是天天想念那個長年不回家不打電話的叔叔！天天掛在嘴邊！

何其寒心！

呵，也是好笑，她沒有教養，她爸媽沒有教養，那說他們沒有教養的奶奶豈不是更沒有教養?

這就是親人。

媽媽回來了，她也變得有人氣了。

起碼，她不會一句話也不說了。

媽媽時不時會和她說，誰誰誰回來看爺爺了，爺爺想見的人幾乎都見了一遍。

最後，叔叔也回來了。

怎麼可能不回來呢，林晗心裡暗暗嘲諷。

可能是這麼多年以來，回來的最積極的一次了吧，也幫忙在醫院照顧了幾天爺爺。

林晗慢慢了解到，嬸嬸並沒有不孝順。

只是因為，叔叔根本不告訴嬸嬸家裡的事！甚至有一次找叔叔，幾個月沒有聯絡，故意不理爸爸二姑二姑爺他們。

甚至二姑爺這個女婿比他這個親生兒子還孝順！

所以，不給甚至少給錢，都是叔叔不給，不回家過年是因為他壓根兒不想回這邊過年。

很多事，都是媽媽在她耳邊說的，她也不想聽這些很糟心的事，可媽媽就想把這些事往她耳裡灌。

她始終認為，如果愛一個人，是不願意讓她承受那麼多的。可媽媽呢，一會兒說她叔叔如何如何不孝順，一會兒說她小姑如何，一會兒說她外公那邊的事，恨不得所有糟心事都吐出來一樣。

去年夏天給家裡買空調，因為爺爺說熱，就想買。

媽媽則是一個勁兒的說不想買，就裝在爺爺那一個房間很浪費，等下奶奶又沒有空調，一下子要裝兩個什麼的。

她當時在旁邊，心裡冷冷的，老人啊，就遷就一下怎麼了？買就買啊，為什麼這種事也要爭？

最後是爸爸叔叔二姑各自兩千。

也不知道叔叔有沒有付。

可能最後又是老爸墊吧。

爺爺出院了。

其實是醫院不願意收了，因為他們不覺得爺爺能挺過去。

最後爺爺爸爸叔叔一起回家。

大姑的兒子，也就是林晗的表弟，還有叔叔的兒子，她的堂弟，都長期住了下來。

加上表哥幾乎天天都會來。

他們四個孩子在樓上，一起打遊戲看電視，似乎完全沒有爺爺將要離世的傷感，不過也沒人說他們。

而樓下是爸爸他們照顧爺爺，還有……提前處理後事。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們隱晦地提起這件事，甚至媽媽提出聯絡外公——因為他曾經辦過外婆的喪事。

他們沒有經驗，所以要找有經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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