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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深宮驚動野鴛鴦

皇帝氣急,手掌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額頭上青筋直跳,太后穢亂宮廷之事,他亦早有耳聞,但是並無紮實的證據,所以無可奈何。

這篇書信卻指名道姓。

尤其可怖的是,這射箭者竟然能確切的知道,太后此刻在做什麼?甚至指出了姦夫的姓名。

指名道姓也便罷了,最令他煩惱的還是,這篇書信之中聲言倘若他不去捉姦,明日,母后穢亂宮廷之事,對方便會昭告天下。

這才是他大懼之事。

皇室醜聞,狗肉爛在鍋裡,大家心照不宣,彼此顏面還掛的住,但如若按這信箋所言,鬧的天下皆知,到時候,他這個天子顏面何存?

更何況這人還是他的母親,他日後還怎麼駕馭百官?還怎麼見人?

一個普通人,面臨這種情況,尚且抬不起頭來,何況他還是天子?

他對射箭者一無所知,除了聽從對方所言,完全無計可施。

對方敢夜探皇宮,敢箭射御書房,顯然絕非一般江湖宵小,萬一這些人說到做到.......

如果太后醜聲傳遍天下,大魏朝廷顏面何存?

他腦袋中一團漿糊,剎那間也沒有別的法子可想,猶豫了片刻,終究決定還是按著對方信中所言,點了四名武藝還不錯的貼身宦官,同往太后寢宮.......

深宮重門,春意盎然。

距離明光殿不遠的太后寢宮之中,軟紅繡榻之上,太后身著薄綃,正與一名粗壯孔武的男子依偎著吃吃笑語。

寢宮之外廊下,一長串的宮燈在這清冷月色下散著淡黃色的光芒。

寢宮階下兩廂,兩列士兵排成了長長的陣列,左右分立,手持長戈,面容肅穆,正在守衛。

魏孝明帝率領幾名宦官這時已經走到太后寢宮前。

此時,已經更深夜半,按說各宮都已經下了管鑰,禁止擅自出入,但是朝野紛紜,早便有人說太后寢宮,深夜不閉,方便情郎進出。

孝明帝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然後緩緩吐出,他有些猶豫,他的手按在門上。

他知道,他這一推,有可能推開的絕不僅僅是一扇姦情之門,而有可能是一座王朝的命運之門。

而這王朝的命運,是好是壞?他完全無法預知。

他的手按在門上,彷彿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如果是電影或者電視劇,在這一刻,他有可能會停頓,會慢鏡展示,但現實中,他其實雖短暫猶豫片刻,但也並沒有過多的猶豫。

他手上加力,門咿呀一聲響,應手而開。

太后寢宮的門深夜果然就這麼輕易的應手而開,刺激到了他,他冷冷哼了一聲,聲音之中夾雜著氣惱悲憤,微藏慍怒“果然不下管鑰。”

院子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早有士兵覺得事情有異,挺身拔刀,上前阻攔,大喝“站住。”

魏孝明帝大怒“大膽,睜開你們的狗眼,竟連朕也敢攔阻。”

在他的怒喝之下,兩名親信宦官急忙上前,拔刀挺立在他身前。怒斥道“陛下在此,你等還不放仗,陛下面前,擅弄刀兵,該當何罪?”

“太后寢宮,任何人等,不得放肆。非太后詔命,陛下不得擅入。”

寢殿一旁的廂房之中,一名中年文官打扮的人拉開廂房門走了出來。

魏孝明帝一陣噁心,這人他不用看,聽聲音便知道這人乃是徐紇,徐紇和鄭儼都是中書舍人,也是當今太后最寵幸的兩名臣子,想來今夜是徐紇值夜。

魏孝明帝陰沉的喝了一聲“徐紇,你好大膽,敢拿太后詔命壓朕?”

徐紇淡淡的向著太后寢宮一拱手,道“還請陛下恕罪,臣不敢,臣只是想提醒陛下,如今太后臨朝稱制,陛下也當秉承太后旨意。”

徐紇話音才落,兩列士兵嘩嘩譁潮水一般湧了過來,攔住了皇帝一行四人前進的腳步。

組成了兩道阻攔皇帝前進的人牆,這顯然是徐紇早有準備,早就料到有這一天。

皇帝年輕尚顯稚氣的臉上剎那間佈滿悲憤無奈之狀,這道人牆,以他和區區幾名宦官根本無法突破過去,他萬般無奈,忽然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太后寢宮前的院子裡。

皇帝一跪,皇帝帶來的宦官以及為太后守衛計程車兵全都心頭大震,驚惶之下不得不立刻全都跪下。

他嘶聲叫道“兒臣叩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