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兵猶如瘋子的集合,蕭東奇如果在亂兵之中有個三長兩短,宇文泰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他必須來。
況且,以他所料,有高歡舉薦,爾朱榮立元子攸為帝仍然是大機率事件。
元子攸若到時因為自己先前勸他背棄高歡而在稱帝后薄待賀拔嶽,則他無形中為賀拔嶽樹立了一個大敵。
這個大敵還是未來皇帝,這也是宇文泰所不願見的。
今天,他來元子攸府邸赴難,既是要護衛蕭東奇,也是要使得元子攸對他改觀,知他並非奸佞之輩,知他不違大義。
元子攸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自然是宇文泰在此京城人心惶惶的情況下依舊前來,這份情誼令人感動。
平心而論,他更希望在這危難關頭,出現的是高歡。
但是,這事實上不太可能,高歡畢竟是軍前將領,一些爾朱榮進逼的軍報他已經瞧過了,高歡這次是軍前左軍先鋒。
高歡不可能來。
宇文泰雖然上次勸他背棄高歡,但這般艱難時世,他還是能前來,與自己共一個命運,確也殊為難得。
以太后之兇殘暴戾,宇文泰此行是有死亡籠罩的陰影的,而他渾然不懼。
他握住了宇文泰的手,悽然而決絕的笑“歡迎,疾風知勁草。”
宇文泰這一來,他至少證明了一件事。
宇文泰雖然反對高歡,但是對他將來真要稱帝倒未必反感,宇文泰足以代表賀拔嶽,賀拔嶽乃是爾朱榮麾下另一股勢力。
高歡、賀拔嶽都不反對自己,自己將來稱帝的可能性又大了些許。
但他也憂慮,憂慮的則是爾朱榮兵鋒甚盛,麾下驍將無數。
太后亂政,如今大魏人心漸去,他就算登基,是否真能除爾朱榮?
形勢展急轉直下,他幾乎已經不抱希望,幾乎已經不敢抱希望。
宇文泰一眼便瞧出來長樂王的糾結,道““爾朱榮驕狂自大,殿下但能忍一時之辱,除之不難。”
“以大魏今日之局勢,皇室宗親,要麼懼禍畏難,遁跡江湖;要麼貪權戀棧,蠅營狗苟。”
“除殿下外,無人能應對爾朱榮,若殿下恐懼,大魏大事去矣。”
他說時臉上滿是痛心疾。
元子攸見宇文泰沉痛,心一橫,心想一個外姓都為了大魏如此沉痛,不禁有些內愧。
自己身為大魏宗室,理當與國休慼,卻在這瞻前顧後,不由得有些慚愧。
當下便道“黑獺無需多言,本王身為皇室宗親,豈能視大魏危亡於不顧?”
兩人剛在書房之中坐下不久,正商議脫身逃往河陽之策。
陡然聽得外面乒裡乓啷的兵器交撞之聲。同時,元劭、元子正等人也匆匆向這邊奔來。
宇文泰與元子攸急忙開啟書房門。
元劭手中提了兩個圓盾,一個扔給宇文泰,一個扔給元子攸。
但聽得外間這時喧囂聲正大,已經聞得叮叮噹噹的兵刃交加之聲。
門外的童僕、家丁、王府護衛已經與來人幹上了仗。
元子攸、元劭、宇文泰等人拔出兵刃衝向門口。
只見長樂王府大門兩側都有無數的兵衛湧來,人群黑壓壓的,不辨有多少。
少部分衝在頭裡的與王府的親衛交上了手,對方早有準備,一律是馬槊、狼牙棒等長兵。
王府護衛兵刃上便吃了虧,當不得他們一寸長一寸強。
到處是一片聲的吶喊“不要走了元子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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