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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煙花與打雪仗

聽完時年的話,江清月才明白為什麼時年的爺爺願意告訴她除了他以外,還有人可以治療宮也的腰傷,原來是因為時年根本不願意替人針灸,他以為時年一定會拒絕江清月。

她也沒有想到時年這幾年來竟然真的沒有替人針灸過。

“我和爺爺的約定還有半年,半年後我就必須回國跟一個陌生人結婚。”時年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在別人的逼迫下和一個陌生人結婚。

即使大清已經滅亡一百多年了,重男輕女的現象也沒有徹底消失,她爺爺陳舊的思想禍害了兩代人,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在整個故事裡,最自私的是她爺爺。

“你真的願意跟一個陌生人結婚嗎?”她們都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講究的是兩情相悅,更何況時年還沒有談過戀愛,難道一畢業就甘心踏入婚姻的死局?

時年看著窗外翻飛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大地上,不消一瞬就消失,渺小到無人在意,正如她一樣。

“我要是願意就不會來找你了。”這件事一直埋藏在她的心裡,她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沒辦法跟她爺爺抗爭。

“你父母那邊怎麼說,你爸爸不是為了你願意動手術恢復生育能力嗎?”

時年苦澀一笑,“自從四年前奶奶去世後,我爸爸就徹底不管家裡面的事了。”雖然她做女兒的,私底下評價自己的父親實屬不孝,但她就事論事,她爸一直在逃避。

江清月有些意外,“怎麼會?”

時年說“他們當初生下我就是為了繁衍我爺爺,對我談不上有多大的感情,我不是在父母的期望的出生的。”

以前時年就知道她家的情況特殊,她爸爸為了逃離爺爺的掌控才把她送到爺爺家,讓她每天跟著爺爺學習針灸術,那時候她很難過,覺得委屈。現在她長大了,已經可以毫無波瀾的說出這些讓她心碎的話來。

“那你的媽媽呢?”每個孩子都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江清月不相信時年的媽媽會不管她。

提到自己的媽媽,時年撇撇嘴,滿不在意的說道“我媽媽比我爸還不如,他們的結合是兩家長輩督促的,即使後來有了我,她的想法也跟我爸爸一樣,把我生下來以後他們夫妻就獲得了自由。”

小說果然源於生活,時年說的這些話聽起來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但是江清月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都能跟喜歡了六年的偶像在一起工作,世上又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生的呢?

咖啡館裡瀰漫著咖啡的清香,時年深吸一口氣,眼淚突然就憋不住了,她好害怕自己會死在二十三歲這年。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搭上她的手背,她抬頭一看,江清月一臉堅定的看著她,“要不然你畢業以後不要回國了,反正你家裡的情況……”

時年搖搖頭,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既答應了她爺爺,又怎麼能出爾反爾。再說了,她回憶自己在家裡的時候,最快樂的時光竟然是和她爺爺一起在人體模型身上施針的時候,她不能欺騙自己,其實她很願意繼承家裡的針灸術,但是她得不到爺爺的認可,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兒。

“我爺爺快七十歲了,身子大不如從前,如果我忤逆他,他要是氣急攻心生了病,那就是我的錯了。”別家的老人都是越老越好說話,偏偏她爺爺是個特別的,越老越難溝通,特別是她奶奶死後,更沒人和他說得上話了。

時年不願忤逆她爺爺,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奶奶。

她雖然有父有母,但是很多時候都是她奶奶照顧她。她的爸爸每天都忙著做生意,她的媽媽和她也說不上幾句話,就算是一開始把她當做繼承人的爺爺,也只關心她針灸術學得如何。

只有她奶奶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給她做好吃的,帶她去買水彩筆,晚上摟著她一起睡。

她奶奶疼她關愛她,但她在離世之前,最記掛的還是和她相伴了幾十年的老伴兒,她希望老伴兒活得開心點,即使要犧牲她帶長大的孫女兒。

時年平生沒有多大的抱負,她就是學校裡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時而快樂時而憂愁,和同學相處融洽,尊敬長輩。

她如果拋棄承諾,辜負的就是一家人的期望。

她爺爺活了近七十年,唯一的願望就是有一個男丁繼承時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針灸術,她奶奶愛了爺爺一輩子,臨去之前也盼著爺爺心想事成。

她爸爸一輩子就強硬了一次,在和爺爺大吵一架之後跑到醫院做了結紮手術,但是在她十七歲那年,願意為了她在爺爺面前低頭。她媽媽沒有任何存在感,時年只知道她有個媽媽,但是對她沒有多大的的感情。

時年陷入了迷霧中走不出來,她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屬於她自己,另一條屬於她的四個長輩,無論她選擇走那條路,都會有人受到傷害。

“和你在東京相處的那些日子,我現你與旁人不同,雖然你沒有經歷過,但是我覺得你能理解我。”時年用小銀勺攪拌桌上早已涼透的咖啡,咖啡上原有一朵白色的拉花,現在被她攪弄成一團飛沫,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江清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原本我以為我能幫上你,沒想到這的確是一個難題,你讓我想一想,說不定能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

時年為這個難題困擾了四年,縱使江清月再聰明,也不能匆匆聽了一遍就幫她解決。她現在只是覺得,一旦回了日本,離回國的日子就更近了。

時年離開前,江清月和她緊緊的擁抱的在一起,“別急,橫豎還有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玩得開心點。”

時年收下江清月的安慰,心裡不再像來之前那般壓抑,她想要的或許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而是有人可以傾聽她的苦惱。

江清月回家後,認真的幫時年想辦法,但是她現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廢物一樣,腦子裡全是時年憂愁的樣子,就是沒有一個清晰的思路。

這是時年的秘密,即使是最親密的父母,她也不能洩露出去,她在日本的這半年變得逐漸依賴葉雅紀,現在遇到問題第一個想找的也是他。

……

到了跨年夜這天,江爸爸下午上完課,回家和妻子女兒一起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