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曹學正做不了這個決定，變從貢院的內部走了出來。

剛剛跨出貢院的大門，就立刻朝著劉述的方向話道，“查，當然要查，可是查過之後，這食盒裡，確實沒有任何東西，你可願承擔質疑差役未盡責的責任？”

第一場考試是學子們都是見過允判的，此時見他出來，都紛紛行禮，而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平民，見此也都安靜了下來，劉述此時是被放在火架子上烤了，本來只是一個目擊證人指證的事情，即使在姜仲山的食盒裡面沒有查出來什麼，他本也可以不用負什麼責任。

可偏偏剛才姜仲山指出了差役代表的是官府，是朝廷的化身，上升了這麼幾個高度，他想抽身，都抽身不了，只能迎著允判審視的目光，硬著頭皮答道，“當然，我願意為我說的話負責任，若是沒有查出來東西，請，請允判懲罰...”

話音一轉，又掃了姜仲山一眼，“可若是，真的查出來又夾帶東西，也請允判嚴懲考試夾帶作弊的人，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再考科舉！”

“那是當然！”隨著允判的話說完，姜仲山順手便將，自己手上一直提著的食盒，放在了身旁的石階之上，主動向後退了兩步，同時向正走過來的差役，做了一個請便的姿勢。

之前沒有查出來東西，這第二次當然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這次查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是剛才信了劉述話的普通百姓，此時知道確實是錯怪了考生和差役。食盒裡一共就這麼大，沒翻著，就是沒翻著。

結果顯而易見，可劉述卻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奔到食盒面前，就想要把整個食盒都倒過來，明明已經得手了的東西，怎麼會消失不見呢？

姜仲山當然不會放任她毀了自己，之後將近四天時間要吃的東西，一把就把他攔了下來，他個頭比劉述要高大，倒也能治住他，劉述看見近在咫尺的食盒，卻再也不能動上一步，抓著姜仲山的手臂，就叫喊道，“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看見了的，你就是往裡面，放了東西，說，你把它藏在哪裡了？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允判便立刻派了差役，過去隔開姜仲山和劉述兩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姜仲山絲毫沒有膽怯的意思，朝著允判便說道，“大人，既然，劉學子如此懷疑，我也願意讓大人仔細查驗我身上穿的衣裳，也給大家一個交代，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本就沒有的東西根本不可能無中生有，衣服也複查了之後，也查不出來任何東西，允判揮了揮袖子，看著劉述便說道，“本官念你平日裡讀書不易，此次在試前，就不懲罰於你，可等鄉試結束，你從貢院裡出來，便要接受二十大板，以懲罰你，質疑朝廷查驗措施，藐視一眾維持秩序的差役。”

柳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下意識的，就扭頭想要去在人群裡，找自己託付的粗壯男人，可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反而見到一名下人打扮樣子的男人，匆匆離去的樣子，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那人看樣子像是陳家管家的兒子，他和陳秀妍的婚事，就等他考中舉人之後，就要公開訂親了，此時生的這些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在陳家父女面前的形象。

姜仲山拎著食盒進去了，後面的人很快也加快了度，進入到貢院裡面去，柳述本以為這事情就以他受罰為結尾，就這樣了了，可沒想到，等他查驗完衣服之後，進入到貢院裡，正在找號舍的時候，卻遇上了同樣還在找號舍的姜仲山。

姜仲山眯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絲毫沒有降低聲音的意思，對著劉述就說道，“我和劉兄，在縣學裡是同一個班的同窗，卻不知道劉兄為何，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剛才蛇災慌亂之中，我覺察到有人，往我食盒裡放了東西，當時也沒有多想，便把那東西扔了出去，當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想到...”

“後來劉兄就蹦了出來，說我往我的食盒裡帶了小抄...你說如果當時我沒有把那東西扔出去，是不是就正中劉兄之意...劉兄埋伏的夠深的呀...”

姜仲山聲音不大不小，身邊也有還在找位置的學子，只是聽到這麼幾句話，也足以讓學子產生聯想了，當然旁邊一直盯著這些學子的，來回走動的衙役，也有幾個人聽見了，其中一人，剛才就是跟著允判出去的，聽到這兒，深深看了劉述一眼，才又看向姜仲山說道，“不許說話了，趕緊找到自己的號舍，去號舍裡面坐下來。”

這貢院當中，處處都是耳朵和眼睛，姜仲山已經把自己想要放出去的資訊說了出去，這資訊自然會到，貢院之中最大的主副考官的耳中，既然達到了目的，他當然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朝著衙役拱了拱手，表示歉意，轉身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號舍。要不是為了等到劉述出來說這句話，他早就已經進到號舍之中了。

如果說剛才劉述的臉色，只是慘白的話，那現在想到，姜仲山說的話，會引起的後果，劉叔整個人，都是頭重腳輕一陣眩暈。

這話，當然傳到了允判和學正的耳中去，劉述的號舍在第二場經義策論，迎來了比第一次更為嚴苛的對待。

想正常揮，當然都是不可能的。第二場，因為姜大丫到家裡面來說的事情，韓伊一併沒有送姜仲山去考場，可卻對姜仲山充滿了信心，劉述放到他手裡，絕對討不了好。

卻也沒想到，當第二場結束時，她和靈犀趙智學，帶著平平安安，在貢院外面等著姜仲山出來的時候，卻現貢院外面已擺好了長凳繩子，還有拿著長棍站著的差役。

這是？雖然自趙智學打聽回來的訊息說，劉述會在鄉試之後，將會被打二十大板，可顧及到劉述秀才的身份，韓伊一以為這件事是私下裡進行，絕對不會讓眾人看著。沒想到這個允判還挺有個性的，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把刑具都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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