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這支來自諾克薩斯的侵略軍遠渡而來,因為開闢了一條新航路的關係,臨近岸邊的時候,原本十八艘兩百人軍艦的艦隊也只剩下十五艘,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艦隊的最後方,正吊著一隻巨大的海獸,看上去像是一條海蛇樣的生物,受傷嚴重,血跡汙染了大片的海水,卻沒死透。
“上岸之後就把那傢伙吊起來,當作今晚的晚餐。”
身材魁梧,樣貌兇惡的克馬爾冷哼一聲,從不斷掙扎嘶吼的海蛇身上收回冰冷的目光。
就是因為這條海蛇,艦隊才會在上岸之前損失到現在的程度。
前不久,剛剛離開深水海溝的時候,克馬爾所帶領的這支艦隊就遭遇了海蛇的攻擊。按照常理而言,已經臨近岸邊,不該再有這樣身軀龐大的生物出現,可他們偏偏就是遇到了這樣的意外,本已經放鬆下來的諾克薩斯士兵也都措手不及,被海蛇撲上軍艦,利用那龐大沉重的身軀生生摧毀了三艘軍艦。
諾克薩斯的軍艦,在底部龍骨的地方包裹有厚實的鐵皮,用來阻擋海獸攻擊。海獸的智力從來都不會很高,可這條海蛇卻打破了他們以往的認知,而且足夠瘋狂,不要命似得撲殺軍艦,只為給他們造成更多的損失。
克馬爾有些不好的預感。
“才剛靠近就出了這種意外...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整了整披在肩上的深色大氅,來到船頭的位置,眼瞧著海岸已經近在眼前,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地有些心慌。
沉默片刻,克馬爾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一枚金幣,然後丟進海里。
“但願比爾吉沃特的迷信能起到點作用。”
這算是給自己一個安慰,儘管沒什麼用處。
從軍十數年以來,除了克馬爾親身經歷的第一場戰役能夠讓他感到緊張和慌亂之外,就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他彷彿天生就是一個戰場的指揮官,冷靜,冷血,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足夠瘋狂,而且知道自己在什麼情況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也能夠狠下心來用人命去填補自己計劃的空缺。
所以,在克馬爾而言,很少會有戰敗的情況。
而這次登6艾歐尼亞西南部海岸的作戰之所以會派出克馬爾做指揮官,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諾克薩斯從來不講仁慈,只要有足夠的戰績就可以證明一切。
“都準備好了嗎?”
深深吸了一口迎面的海風,克馬爾又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塞進嘴裡,然後點燃,吐出一口白煙。
旁邊身材修長,臉色白淨的年輕副官當即立正。
“報告,登6準備已經就緒!”
克馬爾輕輕點頭,又眯著眼睛看向隱藏在茂密叢林之間的崴裡。
來這兒之前,他們已經調查得足夠清楚,崴裡是艾歐尼亞主島西南沿海地區唯一的一處村落,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險惡的叢林山地,冒冒然登6的話,很可能就會像諾克薩斯第一次登6艾歐尼亞南部的那座附屬島嶼的時候一樣,因為那些千奇百怪的生物而損失慘重。
所以,他們必須選擇在崴裡登6。
崴裡的居民並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普通人,甚至在所有傳回去的訊息裡都說明,整個崴裡也就一兩百人,其中唯一能夠對他們產生威脅的,有且只有一個名叫阿卡麗的刺客。
“均衡教派的刺客...”
克馬爾稍有些煩躁地抽著雪茄。
“如果之前那個擊沉了先鋒艦的傢伙就是她的話,那可真是個大麻煩,得在這次就把她解決掉才行,否則以後就會變成一個大麻煩。”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著。
“但均衡教派的刺客怎麼會跑到這種沿海的小村子裡來?”
訊息並不足夠,諾克薩斯的探子也沒法兒傳回更多訊息。哪怕只是阿卡麗出身均衡教派這條資訊,都是那個探子用生命換回來的,因為他在剛傳出訊息後不久就再沒有任何訊息了,顯然是被阿卡麗砍掉了腦袋。
然而,在整合了所有關於艾歐尼亞的訊息後,克馬爾才現,那個神秘的均衡教派並沒有參戰,真正參戰的,只有阿卡麗一個而已。
“或許只是我多慮了,兩百人對三千人,就一個阿卡麗還能把我計程車兵全給殺了不成?”
克馬爾輕哼一聲。
他把還沒抽完的雪茄丟在甲板上,一腳踩滅,而後轉身登上了望臺,遠遠地瞧著那座安寧的村落。
汽笛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沉悶又悠長。
克馬爾笑了起來,他喜歡這種近似號角的聲音,就像在肆無忌憚的宣戰一樣,同時也因為這預示著他堪稱輝煌的戰績上,即將再多添一筆濃墨重彩。
戰士們已經穿戴好了鎧甲頭盔,準備好了刀劍長矛。
艦隊緩緩駛近淺水區,而後停船,下錨,換乘登6船,集體進。
克馬爾不急不緩,依然站在瞭望臺上遠遠瞧著。他已經瞧見遠處的村子裡有些人影出沒,似乎現在才意識到究竟生了什麼,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去,繼而整個村子都亂了起來,大量的人群在短暫觀望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逃走。
有些人甚至連東西也都全部都嚇,沒命似得往後山跑去。
混亂的狼藉,一覽無餘。
“一群只會吃屎的廢物!”
克馬爾咧開嘴角笑了起來,不屑地辱罵一聲。
“備船,我要近距離去看這個村子是什麼淪陷的。還有,傳我命令,村子裡的人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