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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千軍辟易(二)

諾克薩斯的野蠻人。

這種稱呼,蘇木在德瑪西亞,在比爾吉沃特,在皮爾特沃夫,在艾歐尼亞,都曾聽過,卻真真切切地見到諾克薩斯人,這還只是第二次。

翁庫沃城門前有一片泥土沙地,狂風吹起,黃沙卷天,如煙幕大霧的天氣一般,瞧不見遠處光景。儘管如此,那腳步聲卻依然清晰可聞,不過區區五百人,就已經有著讓人難以正面抗衡的氣勢。待到臨近,撕裂了遮眼而過的黃沙,五百人的隊伍才終於止步。

哪有什麼勢如破竹。

天氣陰沉沉的,諾克薩斯的隊伍裡,也是陰沉沉的。

城門前,就站在奧拉夫自己一人。

他把斧子從地面上砍出的裂縫裡拔出來,用左手的斧子磕了磕右手的斧子,再用右手的斧子磕了磕左右的斧子,都是鏗鏘作響,聲音清脆而又悠長。

以臻冰淬火的斧子,正流轉著淡淡的寒光。

“就這點兒人?”

奧拉夫裂開嘴巴,衝著當先的一人笑了起來。

“不夠砍啊。”

可那人卻也懶得回答,他臉色陰沉難看,像是死了爹孃一樣,滿臉晦氣,卻又無可奈何。在他身後,就是用帆布罩著的鐵籠,和上次見過的一樣,鐵籠並不怎麼結實,也是為了讓關在裡面的塞恩能夠更好地脫身而出,殺入戰場。

男人一揮手,哪怕籠子旁邊計程車兵再怎麼不情願,也得伸手扯下帆布。

諾克薩斯從來都是軍令如山,哪怕明知道此番前來不過是作為塞恩的口糧,負責提供血氣,也必須得奉命行事。乖乖聽話還能多活幾分幾秒,可如果不聽話,當場就會被砍掉腦袋。

今天一早的時候,新來的斯維因將軍就冷著臉色下令,砍掉了十多個腦袋。

“一點兒鬥志也沒有,晦氣!”

奧拉夫收斂笑意,目光看向帆布扯開後的光景。

那欄杆不過手指粗細的籠子裡,塞恩仍舊是上次見到的那副模樣,不同的是身上多了些原本沒有的傷疤,依然透著淡淡的血色,看上去像是還沒來得及完全恢復。不止如此,相較於上次掀開帆布時,這次塞恩並沒有立刻破開囚籠,而是無精打采地坐在籠子裡,只微微抬頭,眼睛裡的血光明暗交錯,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生了什麼。

連本就不太好用的腦子都變得遲鈍了。

“就這?”

奧拉夫皺了皺眉頭,把右手的斧子扛在肩上,一臉的嫌棄。

“比起上次可差了太多了。只怕是沒吃飽吧?”

他的目光又轉向籠子附近的其他人,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玄機,就微微點頭,晃著胳膊緩步上前,直到站在隊伍當先的那人面前,這才停下腳步。

奧拉夫上半身向前探去,這人比他矮了不少,就俯視一般。

“連反抗的打算都沒有嗎?那麼,是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動手?”

聞言,那人臉色當即一狠,變得十分猙獰,猛地抽出配在腰上的闊刀看向奧拉夫脖頸。卻在奧拉夫而言,這人的動作著實有些太慢了,只輕輕一晃身子,手臂一展,大好的頭顱當即沖天而起。

落地時,那人的嘴角還在顫抖。

碗口大的疤,血噴三丈高。

奧拉夫腰胯一沉,可沒有對敵人抱有任何仁慈的想法,彷彿下山的猛虎一樣來回衝殺。斧子每一次揮舞,都會帶走一條甚至多條人命,這些諾克薩斯的普通士兵在他看來是遠遠不夠,甚至連一合之力都欠缺。

來回衝殺了六七次,奧拉夫遍體淋血,已經殺了不下百餘人,殘肢斷臂滿地,血氣沖天。

囚籠裡的塞恩,眼睛裡的紅光越強盛起來,隱隱的低沉吼聲更是如擂悶鼓,有著讓人心膽皆顫的威懾力。

城牆上,蘇木瞧得直皺眉,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堪。

“已經習慣了?”

阿卡麗雙手環胸,側著身子靠在城牆的馬面鋸齒縫裡,手裡還拎著個酒葫蘆。她轉過頭來看向蘇木,嘴角一勾,笑了一笑,把手裡的酒葫蘆遞了過去。

菲茲和凱南正一人蹲在一個馬面上,一言不地觀望。

“還好。”

蘇木接過酒葫蘆,稍作猶豫,痛痛快快地飲了一口,而後才還給阿卡麗。

後者重新回過頭去。

“用不著這麼擔心,那傢伙的腦子確實不好用,但不是沒腦子。何況,就算這些人不被奧拉夫殺了,也會自己動手殺了自己,大概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負責給塞恩提供血氣,所以之前才會是那麼一副慘淡的光景。說白了,就是用來送死的,一群養料而已。真殘忍。”

阿卡麗抿了抿唇角,眉眼底斂,稍有些不快。

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