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驚醒了她，只見水裡遊著一群群的小魚，這些魚兒見到新鮮的血肉立馬一擁而上，啃食著。

許多人的腿已經被啃的只有白骨了，偏偏這魚的唾沫裡帶有止血的成分，血液很快凝固了。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也莫過於此吧。

“素素。”

王北歸涉水走到她身邊，不由分說的扛起她。

“放開我，你要幹嘛。”

林素素掙扎著，可是她掙不脫王北歸的手臂。

魚兒啃噬著他的血肉，疼痛讓他的額頭冷汗淋淋，青筋暴暴。

可是他依然站著，把林素素舉的高高的。

此時已經有人受不住疼痛，跌坐在水裡的，魚兒們蜂擁而至，這人立馬變成一堆白骨。

更有人想攀上石壁逃生，可是四周滑不溜溜的，如何攀的上呢。

還有人想爬上別人肩頭，那人不讓，兩個人自相殘殺起來。

人性的邪惡與美好，在此一覽無餘。

王北歸的腿只餘白骨了，為了不至於倒下，他用凝固術固定住自己的腿骨，再用最後一點點氣力布了個簡易陣法，防止旁邊的人過來。

做完這一切，他力盡而亡。

死前他還在想，“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林素素的呢。”

林素素已經哭不出眼淚了，因為多日滴水未盡，她體內的水分一點一滴的乾涸。

身邊所有的人已經死絕，尤其是那個一直咒罵她的人，直到死還在罵。

底下的魚兒們都圍在王北歸身邊，張著嘴巴等著。

林素素的意識慢慢的陷入黑暗之中，她看到了地球時代的過往人生，都說人死之前會回溯一生。

我真的要死了嗎，林素素想著。

我真的要無聲無息死於此地嗎。

……

獵城，地下冰庫。

冬天的時候僕人會從大河鋸來巨冰，留著夏季給王家子弟或者高階管事們消暑用。

這個世界雖然有能製冰造雪的法術，但是並不普遍，用自然的冰依然是主流。

此時巨冰中卻坐著一位比冰雪還要白的男子。

只見他一會兒目光堅毅似乎要衝破什麼封印，一會又神色平靜，無喜無悲。

“林素素，我必定置你於死地。”

“林素素，她的死活管我什麼事？”

暮雲北辰殘留的神識正在和赤炎真火做著殊死鬥爭。

突然這男子身上越來越熱，如同地獄烈火般，周圍冰消雪融。

他自己的身體彷彿也要燒成灰燼般，慢慢的越變越透明。

火從內往外燒，再繼續燒回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