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曹亮一直在回想歐天歌撞到趙天翼時緊張的樣子,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那麼驚慌呢?
曹亮的妻子見他有心事,於是走到他身後,邊給他按摩肩膀邊問:“有心事?”
曹亮微微側過臉,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早上有個患者在手術室墜床了,有些難纏。”
妻子擔憂的問:“怪不得從一進門就見你魂不守舍的,摔的很嚴重嗎?”
曹亮:“骨折了。”
妻子:“該賠償就賠償,你千萬別上火,對身體不好。”
妻子的聲音總像清涼的泉水般,可以很快平息曹亮所有情緒,她是那種恬靜成熟的女人,只要有她在,一切都會變的井井有條,不用曹亮操任何心,所以對外面的女人,曹亮向來看也不看一眼。
但歐天歌的出現,徹底擾亂了他的心,這對他的妻子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曹亮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把妻子拽到腿上並抱住,邊吻著她的頭邊小聲呢喃:“老婆,有你在真好。”
在夫妻生活方面,曹亮一直都是那種循規蹈矩的男人,像此時這種不顧場合和時間的情況從沒有過,妻子輕輕推開他,不安的問:“你有些不對勁,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曹亮把妻子抱起來,朝沙上走去。
“沒有,就是想你了,難得孩子不在家,讓我好好陪陪你。”
妻子半推半就:“可你還沒吃晚飯。”
曹亮笑的很有深意,解衣釦的手也快了起來。
“不急,我先開開胃。”
樂宮的VIp包廂裡,趙天翼一直在幫歐天歌剝蝦蛄,而歐天歌此時的腦子裡全是週末跟曹亮出去學習的事,壓根沒吃出什麼滋味。
趙天翼:“怎麼,不合口味?”
歐天歌茫然的抬起眼眸,再看看光溜溜的盤子,竟不知剛才吃的到底是什麼,只好含糊道:“沒有,很好吃,這不都吃光了嗎。”
趙天翼懶得拆穿她,就說:“好吃就多吃點,我給你剝。”
歐天歌放下心,還以為自己矇混過關了,就繼續吃了起來。
趙天翼微笑著問:“最近工作順心嗎?還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歐天歌撇撇嘴:“有啊,而且那個討厭鬼今天上午還跟我大吵一架呢,不過後來被我搞定了。”
趙天翼鼓鼓掌:“哇偶,護士長這麼厲害!那不知道您剛才那一副跑了魂的樣子是為什麼呢?”
歐天歌這才明白,原來趙天翼想問的還是自己剛剛的狀態,唉,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歐天歌咬著筷子琢磨起來,反正早晚都是要說的,不如就現在問問他吧。
“是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來著,週末在北馬山莊有個學術會,我也想去,可以嗎?”
趙天翼:“可以啊,我又沒限制過你的自由。”
歐天歌又試探的問:“呃……那如果是跟曹亮去,也可以嗎?”
果然不出她所料,當趙天翼聽到“曹亮”兩個字時,立馬面露不悅。
歐天歌見狀趕忙改口:“不去也沒什麼的,正好要考試了,我在家複習也不錯。”
趙天翼臉色更難看了:“我不需要整日裝出一副懂事又伶俐的妹妹。”
歐天歌聲音小了很多:“我沒有。”
趙天翼厲聲呵斥:“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給不了你救自己的辦法,過去總以為是我對你還不夠好,今天我才算明白,問題不在我,而是你,你把自己封鎖起來,既不肯出,也不允許別人入。”
歐天歌試圖辯解:“我病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你知道的。”
趙天翼:“恰恰相反,你是太過於刻意的去控制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能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嗎?”
這三天兩頭被人剖析的感覺終於讓歐天歌失去了耐心,她反問趙天翼:“為什麼我越努力讓你順心,你就越暴躁呢?我這樣做的目的真的那麼難猜到嗎?那好,我現在告訴你,因為你讓我感覺到恐懼,我怕你身邊再出現一個喬姍姍,我怕你哪天不順心,又會讓人去挖我母親的墓!”
趙天翼幾次張嘴,卻沒說出話拉,最後只好強調說:“我已經在盡力補償你了,歐天歌!”
“可我還沒辦法釋懷。”
趙天翼徹底接不上她的話了,包廂裡靜的要命,兩人各有所思呢坐著,直到趙天翼服了軟:“無非就是想出去走走,你想跟誰去就跟誰去好了,注意安全就行。”
歐天歌也不想把兩人的關係再次鬧僵,妥協著:“你如果不高興……”
趙天翼擦擦手,打斷她的話:“我沒有不高興,以後這種小事自己決定就好,我沒意見。”
歐天歌抿抿嘴唇,低下頭。
趙天翼:“只要你願意,這個家就跟爸在的時候一樣,我會一直疼惜你,保護你,但如果你不願意,隨時可以離開,這一次,我絕不強留。至於曹亮,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是看在音音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你大可不必為他操心。”
歐天歌莫名有些難過,怎麼可能會回到從前呢?那時候既沒有喬姍姍和曹梓音,也沒有王哲,難道他真的能當這些人沒存在過嗎?
趙天翼煩的厲害,他揉揉太陽穴吐槽:“真是比上班還累。”
歐天歌紅了眼睛,她重新拿起筷子,使勁朝嘴裡添菜,試圖把眼淚一起嚥下去,可她的喉嚨好像堵住般,還沒吃幾口就嗆得自己咳嗽起來,飯菜噴的到處都是。
趙天翼看她的樣子難免心疼,把水遞給她說:“別吃了,回家吧。”
歐天歌點點頭,把自己擦乾淨後就站了起來。
下了車,趙天翼直奔房間,一句話都沒說。
歐天歌心亂亂的,於是獨自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盪來盪去,正不知道該怎麼緩解這份尷尬的時候,錢軒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