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炳南評價說:“是挺脫俗的,腦回路不一般。”
靳繁川說完,忽地看向熊燃,語氣頗為認真:“這姑娘跟我女朋友關係好,我覺得人應當不差,單純,善良,還正直!”
熊燃沒說話。
“結吧。”靳繁川說,“就算離婚,吃虧的也不是男人。”又提醒他,“記得做財產公證就行了,那姑娘不是經濟一般麼?”
楊炳南也插嘴:“又是懂法的,一定得做。”
熊燃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貼著創可貼的手指頭在空中點點,沒有任何附和,劈頭蓋臉一頓質問:“這還沒結呢,咒老子離婚。”
“不聊了,回家。”
熊燃拎起夾克,瀟灑往身後一甩,大步闊出去,肩寬腿也長,擺動的臂膀帶起肌肉輪廓,荷爾蒙十足。
後頭楊炳南和靳繁川還說呢,熊燃你丫見著女人就昏頭!小心別踩二次坑!
熊燃心道我可去你的吧。
---
熊燃這晚沒沾酒,他得開車回家。方才那會兒酒吧裡音浪吵得他頭疼,忽然靜下來,心裡頭想得是不是得給人打個電話。
做完那事兒後,兩人還沒聯絡過。
女人的心思男人別猜,熊燃活了近三十一年,從來就沒從女人心思裡捋清思路過。他猜林若冰這女人大概是不好意思,或者無話可說?
還是不能確定。要說的話都在做之前說過了,真誆騙她,刪除微信就成。
不過這事兒熊燃辦不到,他還想見她。
回家之前,熊燃給林若冰發訊息,趁熱打鐵,他得再把人約出來。深冬的夜裡霓虹閃爍,酒吧門口多的是露大腿的年輕女人,他猛吸口氣,開始想念她的恬淡與細膩。
久不經事的男人如同雄獅猛獸,一不小心就容易縱慾過度,他承認那天他勁頭足了些,摁著她來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後兩人都如同瀕臨絕境的魚,呼吸都變得粗糙不順暢起來。
他邀請她留宿,她拒絕了,問他小區門口好不好打車,說她白天從家走到咖啡廳,當下已經沒有力氣再走回去。
他半倚在床上,看她纖瘦的背影,挺翹的身體曲線,揹著手去夠內衣的排扣,那衣服是黑色的,襯得她面板格外白皙。
以至於送她回去的路上,只記得回味這件事兒。
而她也比熊燃想象中要安靜沉穩,似乎發生過這事兒,兩人都有了更深層次的思考。但不得不說,兩人還算合拍,至少在結束之前,她都沒有過拒絕,和她之前有所不同,熊燃在她身上看到一種反差性的放縱。
所以,靳繁川和楊炳南問他什麼想法,他緘默不言,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摸透這女人。
看到林若冰發來的拒絕訊息,他並不意外,鼻腔裡震出一聲低鳴,回覆她道:「結婚之前至少得見一面吧?」
十幾秒過後,林若冰給他發來語音通話。
淡薄的嗓音透過車載音響傳送到耳蝸,冬夜裡忽然帶了點兒纏綿的味道,它向四周擴散著,碰壁會折返回來,統統進了男人心裡,發癢,發熱。
“熊燃。”她問,“你什麼時間有空?”
“怎麼了?”他的聲音,在心臟發癢、發熱之後,在密閉的車廂中,莫名的讓人感覺溫柔。
不過他自己難以發覺。
林若冰說:“你剛才不是說……結婚?”
他沉默。
而在這短暫的沉默中,熊燃終於後知後覺地感知到——
她想結婚。
很著急。
“是啊,不是說結婚才能再見麼?”他調整坐姿,更調整座椅角度,躺得更平些。
他想和她多聊會兒,不免繞圈子,不免繞得她多說些,自己少說些。
可是,隔著聽筒,她遠遠不如會面時坦蕩,兩廂空氣寂靜著,她忽然說:“你去做個財產公證吧。”
他愣了一下,然後情不自禁笑了聲。
林若冰沒管他情緒的變化,也不解釋,又道:“然後再做個婚前體檢。”
“嗯。”熊燃問,“其它還有麼?”
“沒了。”她說。
“彩禮不要?”
“不要。”她言簡意賅。
熊燃皺著眉頭“嘶”了一聲,半晌沒回話。
“怎麼了?”她問。聲音因為睏意而變得有些輕柔。
“沒怎麼。”熊燃下意識想說你很奇怪,但這話不是好話,也沒必要說。雖然不確定對面的女人是否會因此開展話題,但如若真要開展,勢必要談起不好的回憶,所以他說沒怎麼。
“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她似乎真困了,聲音越來越小。
熊燃壓低聲音:“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週末我要出差。”她回答,“在那兒之前。”
“那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