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言沒等到江沅回覆，倒是等來了程貝錦電話。

“嘉言！”她在電話那頭帶著哭腔大喊大叫，抽抽搭搭一句話都不說完整。

童嘉言當即緊張起來，問她生什麼事情。程貝錦吸了吸鼻子，勉強組織好語言。

聽到手機裡傳出來的聲音，童嘉言大腦瞬間宕機。

美琪從教學主樓十樓墜下來了。

十樓……想到那種支離破碎的場面，她身形一晃，腳下軟坐在了沙上。

“嘉言，我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快來。”

耳邊失聰了一般，童嘉言什麼都聽不清了。雖然與宋美琪關係說不上親密，但是313每個人都是她在a大為數不多的好友。想到昔日咬著手電筒趴被窩裡看程式設計教材的人，她心裡一陣陣的絞痛，眼淚毫無預兆地啪嗒砸落。

門鈴響了一遍又一遍，她反應數十秒才去開門。

顧不得在可視電話裡看看來人是誰，她處於恍惚狀態轉動了門把手。

門口站的人是江沅。

江沅抬眸，眼裡落入童嘉言睜著大眼睛靜靜流淚的模樣。

嘴唇張開又閉合，他愣了一下腳步沒移動，而是反身靠在門外牆壁上。深呼吸幾次之後才走進屋內，他抓著頭，手足無措的看她，問道，“怎麼了？”垂在身側的兩手不自覺的彎曲，食指輕輕摩擦褲線，他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舔』了『舔』唇，他想到了什麼，急急地掏出手機。手指剛在搜尋欄內敲出內容，對面安靜哭泣的女孩就推開他大步走出去。

放下手機，江沅拿起鞋櫃上的一串鑰匙，鎖好門後跟在她的身後。

童嘉言裹緊大衣站在電梯內不安地咬著拇指，眼淚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掉。

江沅環顧四周找不到可用的東西，又在身上『摸』不到紙巾，最後索『性』把手臂橫在她的面前，要她用袖子擦擦眼淚。

“我沒事。”臉別到江沅看不到的方向，她仍舊在咬手指。

電梯停在地下車庫，她走到車位前開啟車門剛彎身準備進去，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頭頂傳來輕緩的聲音，“我來開。”

江沅不容分說地安頓她坐在副駕駛，然後傾身探進車內，為她繫好安全。童嘉言身上乾淨柔和的氣息竄入鼻翼，江沅紅著臉直起身，關上了車門。

“我們去哪？”他在駕駛位上繫著安全帶，偏頭問身側的人。

“綜合醫院”她答道。

醫院？江沅收回視線，沉了沉眸，動車子。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童嘉言打電話問程貝錦她們在哪。

“二樓，樓梯右轉，第三間病房。”程貝錦的聲音和剛才迥然不同，她吞吞吐吐，聲音軟糯，“嘉言，好嘉言……”

怎麼會在病房？童嘉言立刻停下腳步，緊跟在她後面的江沅沒料到這突然的動作，胸膛撞上了她的後背。

“程貝錦！你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

程貝錦趕忙解釋，“沒有沒有，大哥的確墜樓了。只不過不是十樓……是從十幾級臺階上摔下來的。人還在，就腦袋磕破點皮。”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說話聲細弱蚊蟲，小心翼翼地補充，“嘉言，別難過了，大哥吃病號飯吃的可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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