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言正準備走下去看看。
倏然從底部傳來細微的聲音。昏暗微弱的燈光下,男孩的身形逐漸出現在視野之內。
念北根本不是走上樓梯的。
說是踉蹌著爬上來的也不為過。
清秀的小臉掛滿淚水,眼睛裡寫滿恐懼,臉『色』煞白煞白的。
他的手上,膝蓋上都是血,褲子上還有沾染一些分辨不出是什麼的灰白『色』粘稠『液』體。
總之,整個人又狼狽又令人覺得悚然。
跟在童嘉言身後的幾個人見男孩是從地下室出來的,神『色』都很凝重。
想攔著不讓她下去,可是她已經驚喊著念北名字,匆匆下樓梯去扶住他。
“念北,怎麼了?”
童嘉言看這情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趴在樓梯半截處,男孩兩條腿就無力地再也爬不動了。
死死摳住童嘉言的手臂,仰起頭來就只有流淚。
像是受到什麼重大的驚嚇,眼神跟死灰一般沉寂。
呆滯麻木地流著淚。
嘴唇都在輕微抖動著。
喉間一個字一個音節都不出。
“念北,念北……”童嘉言抬手抹去男孩臉上的淚珠,一遍遍叫他。
溫熱的手掌觸到的是冰涼的體溫。
男孩就跟丟了魂似的,全然不理會她的喊聲。
只是摳住她手臂的手指更加用力,很快地,就在那細膩的面板上留下一道青紫『色』的抓痕。
童嘉言慌了,扭過頭朝著站在他們背後的那些人吼道,“地下室裡到底有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見沒人理她。
童嘉言掙脫了念北的手,繞過他欲往樓下走。
只是腳還沒踏出去。
趴在樓梯間的男孩突然緊緊抱住她的小腿,在她褲腿上印上血『色』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