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靈力閃過，高陽延感覺到了劇痛，臉上是還未來的及收起的驚恐，已然沒了氣息。

高陽念站在原地，本想著等你娶了炎沫，讓你看到孩子出生，也算給母后一個交代了。

可你偏偏要娶嵐泉，娶她，炎沫必死無疑……

高陽延的魂體飛了出來，看著她，臉上是恐懼，“你怎麼敢……我是你弟弟，親弟弟啊。”

高陽念“所以更應該由我清理門戶。”

似乎是知道塵埃落定，高陽延收起了驚恐，嗤笑出聲，“高陽念，你早就想弄死我了是吧？”

高陽念“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你珍惜過嗎？”

高陽延飄在那，做了陰魂倒是比做人輕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為母后對我偏心。我一直勸母后，對你好點。直到有一天，我碰巧聽到了她和父皇的對話，她說，你那麼優秀，她不想你把中嶽當成責任，世俗的感情會牽絆住你的腳步。我很普通，資質平庸，踏踏實實做個少君就好了。”

說著臉上就流下了兩行血淚，“這就是她對我好的理由，你能想到我的親孃，對我好是因為我平庸，對你不好是因為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你能想到世上還有這麼偏心的娘嗎？”

“我錯了，我禽獸不如，可你們不需要反省嗎？我一錯再錯，是因為我知道你們會給我收拾爛攤子，所有因果都有你們一份。”

“高陽念，我不後悔，你殺了自己的至親，這份孽債你會終身揹負。我恨，恨你，恨母后，也恨我自己。謝謝你給了我一個了結，讓我結束了這令人作嘔的一生。”

夜遊神落下，悄無聲息地帶走了他。

高陽念站在原地，許久無語。

一次次的縱容，才會害死了那麼多人，果然啊，這罪孽有她一份。

可是修仙真的要擺脫世俗的牽絆嗎？是不是真的無慾無求才可走向大道？但如果連感情都沒有了，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她確實嫉妒過高陽延，只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高陽延也同樣在嫉妒她。

看向門口，“出來吧。”

炎沫走出了大門，“見過水山主。”臉上是未乾的淚水，原來她只是個玩物，原來所有好聽的話都是假的，原來他已經決定娶別人。

“都看到了？”

“什麼都沒看到。”

高陽念也不想多說什麼，她不只嫉妒母后偏愛弟弟，還嫉妒過他是男兒身，她一直以為因為她是女子，所以才會被父皇母后所厭惡。

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一家人，本是至親，本是世上最親密的關係，為什麼不能直說呢？

如果早說出來，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也不會有那麼多悲劇。

“你願意嫁給延嗎？”

炎沫剎那間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水山主放我一條生路。”

高陽念以為她沒聽明白，“你的肚子裡有延的孩子，如果你願意，我會同母后說，迎你進高陽家，給你少君夫人之位。”

炎沫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不想進高陽家，不想做一輩子寡婦。”

高陽唸對她的決定倒是有些詫異，倒是夠理智。所以她更堅信，愛上了錯的人才會讓一個理智的女人變愚蠢。眼前的炎沫就是，蠢過，清醒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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