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溫熱的大手，讓袁熙熙一驚，昨天被程子陽強迫的無助感襲來，她趕忙掙脫開他的手，清澈水眸裡浮出惶恐之色，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李瑞昌神色一暗，苦澀溢滿心間。

要不是他不被允許走進二十六樓的房子，心中的疑問得不到解答，他會更擔心她，也不至於抓著她在車裡說話。

“李，李大哥有什麼事情嗎？”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傷人，袁熙熙只想趕緊下車。

昨天程子陽的行為給她留下了陰影，除了顧炎琛的碰觸，任何人碰她，她都會感覺到害怕，更不敢讓他們靠近自己。

收起苦澀的心情，李瑞昌問“昨天我送你進校園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腦震盪進醫院了呢？”

今早接到總裁的指示，叫他去醫院接熙熙，他嚇得不輕，以為是熙熙的哮喘病作，飛趕到醫院才知道，她是額頭受到碰撞，有些輕微的腦震盪。

不是哮喘病作，他頓時鬆了口氣，懸著的心落回原處。

看到她裹著紗布的額頭，李瑞昌心疼的不得了，想摸一摸，又怕嚇到她，因為剛剛他已經嚇到她了，她水眸裡的惶恐之色像一把鋒利的劍，刺痛了他的心，也讓他不敢在隨意碰觸她。

從沒有一刻這麼清楚的意識到，她是屬於總裁的，不是他能肖想的女子，哪怕他比總裁先認識她。

感情裡從來就沒有先來後到，只有兩廂情願。

“出了個小小的意外。”袁熙熙回答的相當簡潔。

“什麼意外？”李瑞昌追問，見袁熙熙沉默，他繼續說道“今早我問過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你是因為碰撞，才出現輕微的腦震盪，並沒有引哮喘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用頭去撞了哪裡？”

“李大哥，你誤會了。”他竟然說她用頭去撞了哪裡，袁熙熙趕忙解釋，把她撞到程子陽車子，然後被程子陽強行帶到醫院，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只是沒說程子陽跟顧炎琛是表兄弟的事情，她覺得，那是別人的隱私，不適合她拿來說。最後，她提出要求。“李大哥，我有哮喘病的事情，請你一定要幫我保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這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是誰。

“你還是不打算讓他知道，萬一有一天……”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李瑞昌一臉愧疚的跟袁熙熙道歉。“熙熙，對不起，我沒有要詛咒你的意思。”

“我知道，李大哥不用道歉。”袁熙熙瞭解的點點頭，目光看向窗外。“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想他知道我有久治不愈的頑疾，我只希望，自己在他心裡的樣子是美好的。”

“你真傻。”李瑞昌心疼地看著她，可惜，袁熙熙並沒有看他。

傻嗎？袁熙熙自問自答，也許吧！如果不傻，她又怎麼會和顧炎琛有牽扯，甚至把自己的心遺落在他身上。

所以，她的確很傻，傻的心甘情願，傻的義無反顧。

“對了，你被打的事情，他也沒問嗎？”氣氛太沉重，李瑞昌轉移話題，依照總裁的敏銳，叫上熙熙紅腫的臉那麼明顯，應該不可能瞞得過他才是。

如果總裁沒問，只能說明不在乎熙熙，那樣的話，他就要考慮勸熙熙離開總裁了，三年陪伴換不到一個男人的在乎，就沒有必要白白浪費青春。

“他問了。”想到顧炎琛當時的眼神，袁熙熙頓時覺得很窩心，俏麗的小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我告訴他是因為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擦到了臉。”

“他信了？”李瑞昌覺得不可思議。

袁熙熙點頭。“他信了。”

“熙熙……”李瑞昌還想說什麼，卻被袁熙熙打斷。“李大哥，我有些累了。”

李瑞昌眼裡有疼惜，有複雜，最終歸於平靜，默默地開了車門走下車，繞道副駕駛這邊幫袁熙熙拉開車門。

袁熙熙走下車。“謝謝李大哥，再見。”

步上臺階，李瑞昌的聲音又響起。“熙熙，你記住，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也不管將來生什麼，李大哥永遠在你身後，只要你轉身，他就在這裡。”

袁熙熙沒有停下腳步，彷彿沒聽到他的話般，李瑞昌心裡苦澀，悲哀的想，她可能真的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吧。

如雕像般矗立在原地，李瑞昌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大門，那裡，早已沒有袁熙熙的身影。

程子陽抱著一大束鬱金香去醫院看袁熙熙，病房裡沒有人，一問護士才知道，袁熙熙一大早就已經出院，沒有問是誰幫忙辦的出院手續，那個人做事雷厲風行，他太清楚了，手裡的鬱金香隨手送給了護士，走出醫院，一個電話打給顧炎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