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城啞口無言了,但是他還是固執的擋在雲蕎的面前,渾濁的眼睛裡帶著無聲的懇求。
“……我會顧著爺爺的名聲的。”雲蕎閉了閉眼睛,給了他最後的保證。
歷城“吧嗒”一聲鬆開手,門,開啟了。
門外,軒揚和喬浩文都站在門口,擔心的望著雲蕎。
雲蕎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軒揚把毛巾遞過來,雲蕎黯然的擦了擦手後,抬腿走到大廳,“噗通”一聲跪在爺爺的靈前。
“蕎蕎,你先去休息,明天,後天,還有下葬……有你熬的。”喬浩文上前勸阻,“家裡也沒外人,咱不用這些虛的。”
雲蕎梗著脖子,直愣愣的望著爺爺的大照片,卻一聲不吭。
軒揚對著喬浩文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了。
雲蕎的脾氣誰能勸的了?只要是她想做的,你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一夜,顯得尤其漫長。
雲蕎跪著,軒揚和喬浩文都沒有閤眼。
翌日,來祭拜的人更多了,雲蕎更是連一口飯都沒吃,就這麼硬生生的挺著。
軒揚看著心疼,又勸不了,只能讓熊步步多做些合胃口的飯菜,一遍一遍的哄著雲蕎去吃。
“我沒胃口。”雲蕎看也不看那些飯菜,低頭抓了把元寶,扔進火盆裡燒,在滾滾的煙霧中,她把到了眼眶的淚水,給憋了回去。
“蕎蕎,你這是在幹嘛?”喬浩文也看出不對勁了,“你跟誰在賭氣嗎?就這麼跪著不吃不喝,爺爺能回來呢?”
賭氣?哪敢啊?雲蕎呲然的苦笑一聲,扯開話題問他,“墓地那邊弄好了嗎?”
“好了,只等三日拜祭結束,就火化安葬。”談到正事,喬浩文自然是穩妥的,他早已經把葬禮上的事宜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不用雲蕎操一點心。
“公司那邊……”
“公司的員工自組織來送別老爺子,我讓人安排了一下,你不用擔心。”
雲蕎點點頭,又開始了長久的沉默。
喬浩文真拿她沒辦法了。唉!雲蕎心思重,該勸的他也勸了,可蕎蕎就像是鋸嘴的葫蘆一樣,不肯說話,也不肯去休息。
他回頭對軒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來勸勸。軒揚把手裡的飯菜“砰”一聲放下,然後大步走到雲蕎麵前,重重的摁住她的肩膀。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扛?”
雲蕎沉默著抬頭看他。
四目相對,軒揚在雲蕎的眼睛裡看到了心死……他有點慌了,按住雲蕎肩膀的手也下意識的鬆了開來,吶吶道,“你需要休息,如果沒力氣,我可以……扛你。”
剛才的氣勢,瞬間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洩了個精光。
慫!喬浩文“切”了一聲,還以為他多厲害,看,被蕎蕎看了一眼就不敢造次了,這樣怎麼可能壓得住蕎蕎啊?
喬浩文也不指望軒揚來勸說了,他直接順著軒揚的思路,親自上陣。
他推開軒揚,直接把雲蕎扛上肩膀,扛上了二樓。
軒揚站在原地,看著雲蕎像是沙袋一樣,搭在喬浩文肩膀上,當著他的面被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