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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朋黨

許母的老弱是因為傷心過度,從外表看,確實不像生病了。

“這個,……。許仲殺人,雖觸犯律法,念其一片孝心使然,……。”

“若是真孝,就不會想不到殺人後,他的母親會被扣押亭中!”

“雖說有這樣的規定,但向來執行不嚴,不是一定要如此才行,……。”

“別人寬縱是別人的事,此案由吾負責,當依吾計而行!”

謝武還想說些什麼,秦幹不給他機會,問道“本亭亭長何在?將他叫來,把許母交給他!許仲一曰不自,便一曰不放其母還家!”

“噹啷”一聲,門外有人將佩刀拔出一截。

院內諸人大多立在樹下,陽光透過枝葉,篩落下來,映襯得他們的臉上忽明忽暗、陰晴不定。

謝武的笑容漸成不安,劉儒、里長,以及“雄武”的杜買、“粗壯”的程偃,額頭上都有汗水滲出。

荀貞穿越以來有兩大收穫,一個漸漸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深沉,一個勤學技擊,此時雖緊張,還算鎮靜,但也握緊了刀柄,一雙眼緊盯院外,只等感覺不對,便要先暴起難。他注意到拔刀那人二十三四,猿臂蜂腰,似為頭領,諸少年都在看著他,好像在等他令下。

時人尚武,儒生、文人中亦有很多人通曉劍術。秦乾的師兄弟中就有很多文武雙全的,秦幹亦通擊劍之術,身上佩戴的也有劍,但他沒有拔出,甚至連碰都沒碰一下。他迎對諸少年,身軀挺立如青松,厲聲叱道“爾等是欲試吾劍,還是欲試國法?”

潁川郡人文薈萃,有潁陰荀氏、許縣陳氏、陽翟郭氏、長社鍾氏等等的名門世族;同時也繼承了戰國、先秦時的“剽輕”遺風,有祭遵這樣因被衙門的官吏冒犯,便“結客殺之”的“奇士”。前漢鄒陽評點各地風氣,說潁川“時奇節”。“奇節”,即包含遊俠風氣。

殺幾個官吏,對任氣輕生的輕俠少年們來說,似乎不算一回事兒,但面對秦乾的這一聲叱吒,卻竟有好幾人不由自主地畏縮後退,又聽得“噹啷”一聲,卻是適才拔刀的那人不知怎麼手一鬆,刀又落回了刀鞘。

秦幹不依不饒,移步迫前,又叱道“爾輩先群集院中,今又圍堵門前,所欲何為?是想炫耀你們的勢力,為許仲脫罪麼?若是,前站!”

沒一個人往前站的。

“如果不是,還不退去!”

當時講究“循吏”和“酷吏”,越是“堅直廉正,無所阿避”的,越是能得到敬重和畏懼。秦幹久在縣中任職,素有清名,此時又嗔目作色,氣勢越逼人,在他的接連叱責之下,諸少年雖沒有走,但也不敢再搔動喧譁了。

荀貞大為敬服,心道“這就是所謂的凜然正氣麼!也只有這樣的官吏,才是國家的棟樑啊!”暗歎口氣,“只可惜,……。”只可惜亂世將臨。

若非因知亂世將臨,他絕對會支援秦乾的做法,可惜事與願違。亂世將起,正是要用此輩輕俠之時。他想道“我本來沒有打算將許母扣押亭中,但事已至此,與其將許母交給本亭,不如置於己手。如果做得好,未嘗不能將壞事變成好事。”

他初來許家時,去過本地亭舍,那個“求盜”極不配合。由此可以看出,即使將許母交給本亭,也定不會吃苦,既然如此,何不將這個“示好”的機會留給自己呢?尋思已定,他快步走到秦乾的身邊,低聲說道“秦君息怒,我有一句話想說。”

“什麼?”

“正如來時秦君所說王屠系我繁陽亭住民。若扣押許母,我想應放在本亭。”

“噢?”

“此地亭中,連亭長在內,只有三四人,人數少,武備不足。許仲有勇力,又結交少年,若將許母扣押在此亭中,似有不妥。”

秦幹沉吟片刻,說道“荀卿言之有理,便交付卿亭!”

院外諸少年沒有膽量再在秦乾麵前亂來,但荀貞初來乍到,人皆不識,對他們卻是毫無威脅,有聽到這番對話的,都怒目相對,咬牙切齒。

此時最重要的是把許母“搶”到繁陽亭,對這些少年的怒目,荀貞只當不見,見秦幹允了,從容不迫地退回許母身邊,說道“已得了秦君的允許,請老夫人暫住我亭。”

杜買和程偃就站在邊兒上,聞言之下,杜買大驚失色,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小聲勸道“荀君,許仲侍母至孝,若將其母扣押繁陽,或會有不測!他又不是咱們亭的人,何必為此呢?”

荀貞笑了笑,只說了一句“杜君多慮了。”不多做解釋。

既然決定將許母扣押到繁陽亭,那麼也就不必找本地亭長了,秦幹當先,劉儒、謝武在中,荀貞等人在後,一行人出了許家。

諸少年忌憚秦幹之威,不敢阻攔,皆拜倒路邊,為許母送行,齊聲說道“老夫人慢走!請毋擔憂,家中諸物,自有俺等照看。”等秦幹他們走遠了,還不散,又跟在後邊,跟了好幾裡地。這麼浩浩蕩蕩的一群,引得路人、田間的農人頻頻注目。快到繁陽亭的地界,他們才停了下來。嫂索三國之最風流

荀貞回顧一眼,見他們聚攏一處,圍著最先拔刀的那人,一邊朝這邊看,一邊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甚麼。

……

許家昆仲都很孝順,許母要去亭中,許季當然跟隨。

他和許仲不同,因從師求過學,在某種程度上與秦幹相似,等到諸少年不再尾隨後,他解釋似地說道“荀君,適才諸人皆與吾兄交好,沒想到會忽然來吾家中,絕非吾家有意相抗。尚請毋怪。”瞧了瞧走在前邊的軺車,又放低聲音,細聲說道,“多謝荀君遣人送訊。”

荀貞把坐騎讓給了許母,由程偃牽馬,自己步行,問許季“既然得了報訊,為何不帶老夫人出外暫避?”

“吾兄從沒有過夜不歸宿,昨夜未歸,吾母連問多遍,不得已,只好以實相告。今天荀君遣人送訊時,吾母也在,執意不走。”

也是,兒子殺了人、犯了法,亡命在外,做母親的肯定不會想著出去躲避什麼的。荀貞嘆了口氣,說道“你且安心,老夫人到了我的亭中,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言及此處,下意識地又回頭望了眼來路,遠遠的地方,諸少年尚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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