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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尋賢不遇(上)

李博察言觀色,曉得荀貞、荀彧必是有話要說,笑道“人多手快,夜挺深了,早點收拾好也好早點休息。在下也去幫幫他們。”拉住尚且懵懂不知的宣康,亦別出後院。

荀貞整好衣袍,從牛車上抽下一面坐席,放在樹下,將提燈置於邊側,笑道“文若,夜風習習,月如流水,杏花似雪。眼前此景,要是被仲兄看到,他恐怕又會要散弄歌了。”

荀彧笑了一笑,說道“仲兄高情避世,不願沾染濁塵,放縱於歌酒間,非你我可比。”

荀衢那不是“高情避世”,而是“胸有塊壘”,空有才學,因受黨錮,無法施展,鬱氣堆積胸中,難以平復,故不得不用酒水澆之。荀貞自少從學在他的門下,對此知之甚深,請荀彧坐下,先是了句感慨,說道“惜乎仲兄之才,不能為天下用。”復又笑道,“文若,我這督郵舍中雖器物短缺,婢女新來,然有此樹,足矣足矣。我得謝謝費暢,把這棵樹給我留下了!”

說到費暢,荀彧收起了笑容,他說道“自來官吏離任,未曾聞有將舍中器物、婢女全都帶走的,費暢卻這麼做了,實令人驚詫。阿兄,以彧看來,他必是不願意被轉遷為郡丞啊。”

“郡丞雖六百石,沒有實權。昔者趙溫為京兆丞,志不得展,嘆道‘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遂棄官去。費暢不願‘雌伏’,想要雄飛,亦屬正常。”

“阿兄,我也是直到今晚才知道了鍾君薦你為北部督郵的本意。……,他在太守府外的牆下對阿兄說欲借阿兄之力,澄清郡北。彧冒昧請問,不知阿兄對此有何想法?”

荀貞自有想法,只是他不知荀彧之意,不欲直接回答,宛轉地說道“鍾君說咱們應該‘齊心合力為府君分憂,為生民誅惡’,此言固是!我來陽翟前,家長大人又教我‘上任後要謹言慎行,毋給宗族惹禍’。這句話說得也很對。……如果聽從了鍾君的命令,那就很有可能會得罪張讓家。張讓權傾中外,炙手可熱,如果得罪了他家,我死不足惜,怕就只怕宗族會受到牽累。是若從鍾君之命,則將有違大人之教。我正處兩難,不知所從,願聞文若高見。”

荀彧沉吟片刻,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說道“我來郡府前,我父親也告訴過我要謹慎。……,可是阿兄,謹慎之前,大人還說要愛民啊。”

“文若的意思是?”

“愛民在前,謹慎在後。摧折豪強正合‘愛民’二字。今鍾君既有此請,彧之愚見,兄當從之。”

“文若,今若從鍾君,奈宗族何?”

“在府外牆下,我見阿兄雖然很慷慨地答應了鍾君的請求,然而轉臉處,卻面露苦笑。我當時就猜出阿兄必是想到了宗族,怕會給宗族惹禍。當時我也有此念。可是在我回去後,在我仔細想過後,鍾君的這個請託,阿兄卻是非得答應不可。”

“為何?”

“正如兄言為生民誅惡,為聖天子開太平,正應當是我輩的志向。”荀彧雖清雅,年紀很輕,才剛二十歲,正是年輕人有熱血的時候。

“可是家長大人的教誨?”

“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宗族考慮。”

“噢?”

“阿兄,吾族何以能立足當世,為世人看重?還不就是因為歷代先祖的清名麼?今若不從鍾君,固能保全家族,卻必會使族名受到玷汙。族名受汙,雖生猶死。今若從鍾君,或許會連累到宗族,可卻定能為天下人贊。得天下人贊,雖死猶生。……,大人教你我以宗族為念,這也正是以宗族為念啊。”

荀貞大喜,說道“文若所言,正合我意。”

“阿兄以為然麼?”

“我也是這麼想的!”

荀貞不是這麼想的。鍾繇所託,事關重大。在與鍾繇分別後,在來督郵舍的路上,他和荀彧一樣,也將此事認真地考慮過,最終也確實和荀彧想的一樣,決定按照鍾繇的請求去做,只不過他的出點卻並非是為了荀氏的清名,而是主要因為再沒幾年就要黃巾起義了。黃巾一旦起事,天下就要大亂。天下一亂,還怕得罪張讓?況且,再者說了,生民不易,若能在北部督郵的任上為百姓做些事,也是他樂意之至的。三國之最風流

荀彧很高興,將手伸出,握住荀貞的手,說道“《易》雲‘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兄行縣在外,弟主薄於內。只要你我齊心,何堅不摧?兄功若成,宗族耀之;兄若遇害,弟不獨生。”

荀貞哈哈大笑,說道“文若,哪裡就這麼悲壯了?不至於此!”心裡也挺高興。荀彧是個溫文君子,行不逾矩,與人相交,淡淡如水。他兩人雖是族兄弟,近年來,彼此間的走動也多了一點,但關係卻一直都是不溫不火。難得藉此機會,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一點,值得慶賀。

“阿兄明曰何時出城?”

“明天我想先去訪一訪戲志才。待見過他之後,下午出城。”

“為方便兄隱姓埋名、微服間行,彧明曰就不來相送了。”

“好。等我歸來,咱們再做細談。”荀貞瞧瞧樹外夜色,說道,“夜已深,早就宵禁了。文若,要不你就別回去了,在我這兒湊合一晚?”

“我帶的有郡府牒文,可以應付巡夜之人。”荀彧起身告辭。荀貞把他送出舍外,目送他走遠離去,轉回院中,將唐兒等人叫回後院,把屋舍收拾好了,自將息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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