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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可願南下?

鍾繇面帶憂色,說道“陽城失陷,輪氏怕也不保了。”

輪氏在陽城西邊,兩地相距僅有五六十里。

杜佑說道“明府剛才說,去南邊的三騎折了兩騎,只回來了一騎,那麼以此類推,去輪氏的探騎至今未歸,說不定也是折在路上了。”

杜佑的這個推斷很有道理。從陽翟出,到陽城和到輪氏的距離相差並不甚遠,此時去陽城的已歸,去輪氏的卻未歸,那麼確實很有可能去輪氏的已經死在路上了。

“探騎帶回來的情報大致就是如此,諸君,有何見解?”

……

主簿王蘭取出地圖,鋪在地上,先言。

他指著地圖說道“根據探馬回報,郡北、郡東皆無大股賊兵,而往郡南、郡西去的探騎則分別都碰上了賊兵的大隊人馬,並且,郡南的郟縣、襄城,郡西的陽城等縣也皆已失陷。……,很明顯,波才這個賊子現今肯定就在汝、潁之間,賊兵的主力也就在這裡。”

汝、潁之間,即汝水與潁水之間。陽翟北臨潁水,向南不到五十里是汝水。

郭圖頷,說道“陽翟北臨潁水。波才兵敗之曰,數萬賊兵倉皇夜潰,他們沒有足夠的渡船,過不了潁水,也只能向南逃竄。且則,南邊的襄城、郟縣,在波才圍城的時候就已陷入賊手,兵敗之後,賊兵們下意識地往這個方向逃遁、在其附近重新集結並不奇怪。”

王蘭、郭圖的分析和荀貞的分析相同,鍾繇等人亦表示贊同。

鍾繇說道“波才正在汝、潁之間收攏潰兵應是確定無疑的。明府,目前之要緊,依下吏看來,不是判斷賊兵之主力何在,而是需要趕快做出決定,咱們下一步該作何打算!”

五官椽韓亮不懂軍事,軍議的時候很少言,這會兒激動地說道“賊兵雖敗,主力尚存,萬不可給彼輩喘息之機!依吾之見,當迅點齊軍馬,出城南下,趁賊潰兵尚未被波才完全收攏之機,奮勇擊之。要不然,等波才把潰兵聚攏完後,彼眾我寡,局面又要不可收拾了。”

韓亮家在舞陽,舞陽在襄城南。

如今襄城已經失陷,舞陽有沒有失陷雖尚未可知,但一則“賊兵”主力現皆在襄城周邊,二則從襄城到舞陽也不過幾十里地的路程。他心憂家中,不免激動。

荀貞瞧了他一眼,心說“‘當迅點齊軍馬,出城南下,趁賊潰兵尚未被波才完全收攏之機,奮勇擊之’。此言聽起來似有道理,然不過書生之見罷了。城中的郡卒只剩千餘,新編成的‘鐵營’還沒形成戰鬥力,以此區區人馬守城或可,主動出城南擊野戰,真取死之道也。”

他有心出言反駁,念及韓亮本郡名士,又是五官椽,名高位尊,不好直言駁斥,又且軍議才剛開始不久,許多人還未言,因此轉念一想,心道“我且坐觀。鍾元常、郭公則皆智謀之士,想來定能看到‘出城南擊,與賊野戰’的危險,等他們都過言後,我再說不遲。”

——他這個“且坐觀”,倒非是因滑頭,非是不願得罪人,實也是無奈之舉。五官椽在郡中沒有什麼實權,可若論其尊貴,其位尚在郡功曹、郡主簿之右,乃是郡朝諸吏之。文太守對他觀感不佳,郡丞費暢更陷害過他,如果再得罪了郡吏之的五官椽韓亮,加上敵視他的計吏郭圖,他在郡中真可謂是處處皆敵,以後怕要寸步難行了。

果如他所料,鍾繇蹙眉說道“今晨陽翟解圍後,吾等共聚府中,議論‘善後’諸事。當時不是已經議過我軍是應該出城擊賊還是應當固城自守了麼?我記得公則當時是這麼說的‘賊兵雖敗,人眾,我軍雖勝,兵少,冒然出擊,恐將會有不測之憂’。韓公,咱們兵少,賊兵兵多。咱們在城裡,賊兵拿咱們沒辦法,一旦出了城,可就難說了啊!”

鍾繇轉問郭圖“公則,你說是麼?”

韓亮在郡中頗有高名,郭圖大約是不想得罪他,沒有直接回答鍾繇,而是婉轉的說道“當趁此潰散之賊兵尚未被波才完全聚攏之際,出城南擊之,韓公此言,固然是也,然圖昔年讀兵書,《孫子》中有言說道‘料敵制勝,上將之道也’。……,韓公,在決定我軍是否出城南擊之前,吾等不妨先推測一下賊兵下一步的舉止動向?只有判斷明白了他們的動向,吾等才好決定吾等的動向啊!”

依據敵情決定己方的軍事部署。郭圖此言甚是,韓亮儘管心憂家中,對此亦無話可說。

……

文太守說道“善哉!公則斯言。‘料敵制勝,上將之道也’。何謂‘料敵’?即推斷敵人之舉止動向是也。……,公則,那依你看來,賊兵下步的舉止動向將會是什麼?是再次北上圍我陽翟,還是南下轉掠郡南,抑或經陽城、輪氏西去,又或東去汝南、陳國諸郡國?”

波才在聚攏完潰兵後,要麼向北、要麼向南、要麼向東、要麼向西,只有這幾種可能姓。文太守全問了出來,等於沒問。

郭圖走到地圖前,低頭看了會兒,跪坐圖邊,指點地圖。

他先指著西邊的陽城、輪氏兩地,說道“賊兵雖得陽城,然圖料波才必不敢出境西去。”

“為何?”

“陽城在我郡最西,出此地不足五十里就是我郡邊界,在我郡邊界上有轘轅關。轘轅關,乃京都之要塞關口,向有精銳屯駐,且周邊山形險阻,山路環曲,易守難攻。波才所部本為烏合之眾,又是大敗之軍,借他十個膽子,諒他也不敢出境。”

陽城往西北不到五十里是轘轅關,過了轘轅關再五十里即是京師洛陽。

洛陽乃天下之都,天子所在之地,是帝國的京都,便不說轘轅關易守難攻,只說宿衛在洛陽的虎賁郎、羽林騎、北軍五營等部隊無一不是天下精銳,波才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憑他一支新敗的烏合之眾,也絕對不敢貿然出潁川之境、深入虎穴的。

文太守說道“不錯。虎賁、羽林、北軍五營的軍士多為來自西北六郡的良家子,能騎善射,或子承父業,世代從軍,戰力實乃天下翹楚。波才若敢越我潁川邊境,無異以卵擊石。”

郭圖接著手指南邊的陳留、陳國、汝南諸郡國,說道“陳留、陳國兩地在長社、潁陰的南邊,要去這兩地,非經長社、潁陰不可。今據探騎回報,長社、潁陰等地安然無恙,也就是說,賊兵也不可能去陳留、陳國。”

“汝南呢?”

汝南、陳國、陳留三地都在潁川郡的西邊,與潁川接壤。

就它們在地圖上的位置而言,陳留郡在最上邊,陳國在中間,汝南在最下邊。

不經長社、潁陰,波才確實無法去陳留、陳國,但如果他去汝南的話,卻就方便得多了,由襄城縣向東南,沿汝水一路前行,不到七十里就是汝南境。

“汝南,……,也不可能。”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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