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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丈夫生當為二千石

功曹掌府中吏職,劉備雖是初至,荀貞沒有給他什麼壓力,可他既想要做出一番事業,自然就很上心,就任的第二天便命功曹院的小吏搬來府中吏員的檔案文牘,檢視府吏的過往資歷、閥閱功勞,並或把各曹“史”以下的府吏一一召來,或親自登各曹之門與各曹的“掾”相見,只用了兩天就把府中上下各級吏員的情況摸了個清楚。

原中卿、左伯侯把劉備這幾天的作為詳細告訴荀貞,荀貞問道“各曹的掾史吏員怎麼評價玄德的?”

“皆雲他少言寡語,然接人待士執禮溫謹、言辭懇切,並不因中尉厚待他,視其為骨肉親弟而便驕恣慢人,是個誠厚的人。”

“是麼?看來玄德融入角色很快啊。哈哈,這就好,這就好。”荀貞表面上看起來很是歡愉,至於這份歡愉之情是否自內心,是不是真的“這就好”?只有他一人知道。

初見劉備,荀貞就想殺了他,這個念頭至今未變。

原因有二,一是劉備以“善能得人心”為立業之基,為人處事的手段與荀貞相似,並且勝過荀貞,這樣的一個人,一旦讓他入水,轉眼就能成龍,難以制也;二是劉備的姓格太可怕了,百折不撓,終不為人下,天下不亂的時候還好,或還能與他並肩協力、共圖大事,而等到天下一亂,不論是為保漢室也好,抑或是為了個人的野心也罷,劉備是絕不會甘於居人之下的,說的好聽點,這是一個堅韌的雄傑,說的不好聽點,這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因此,荀貞向皇甫嵩舉薦劉備,希望能借廣宗死士之手殺掉劉備,結果劉關張卻反而破了廣宗死士。沒奈何,荀貞只得再用中尉功曹這個職務來羈縻劉備,希望至少能把他掌控在自己的手下,隨後再想辦法殺他。

只是現如今劉備來了,確實掌控在自己的手下了,荀貞卻覺得好像是拿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想殺他,可這事兒卻不能對人言,如果讓人知道,表面上對劉備稱兄道弟,背後裡卻想掏刀子,那麼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名聲就全毀了,不但不能對外人言,對許仲等也不能言,如果他把想殺劉備的事兒告訴許仲等,許仲等肯定會幫他殺了劉備,可殺了劉備後許仲等心中難保不會留下疙瘩和陰影,原因如上,當面笑嘻嘻,背後捅陰刀,這樣的主君令臣下自危。

換而言之,如果想殺劉備,荀貞只能親自動手,或者繼續借敵人的刀。

這敵人的刀不是那麼好借的,現今趙郡只有王當可用,廣宗死士這麼悍勇的部隊都沒能殺掉劉備,王當又能殺掉劉備麼?

荀貞體會到了兩個人的心情。

一個是周瑜,《演義》裡周瑜感嘆“既生瑜,何生亮”!荀貞亦感嘆既生貞,何生備。

取天下之道唯一人。細分之下,又可分為二,一為能用人,一為能得人。

善能用人者如曹艹,可以不得部分士人之心,可是知人善用,用人不疑,以此行之,遂成霸業。善能得人者如劉備,可以無立足之地,數十年輾轉南北,狼狽不堪,可是得民心、士子讚譽,一朝有了機會,立刻一躍沖天,三分天下有其一。

荀貞自問權謀、知人善用比不上曹艹,可只要能佔住“得人”這一條,或也能與曹艹一比,唯獨麻煩在劉備。劉備不死,就等同有人來與他搶“得人”這一條路,爭天下本就是四方群雄爭過險橋,橋就這麼兩條,要麼用人,要麼得人,用人比不上曹艹了,得人這條橋還有人來搶,那還得了?尋常人倒也罷了,想起史書裡對劉備能得人的種種讚許,他實在沒有信心勝過他,難免會出“既生貞,何生備”的慨嘆。

一個是曹艹,劉備投奔曹艹,荀彧勸曹艹“備有英雄志,今不早圖,後必為患”,而曹艹卻一因顧慮會“沮四海之望”,二因顧慮會使“智士自疑,迴心擇主”,最終沒有聽從荀彧之諫。

曹艹當時面臨的兩難局面,與荀貞當下所面對之兩難局面何其像也。

自起兵以來,荀貞不能說事事皆順,可卻也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為了一個人而這麼左右為難。

……荀貞為該如何收拾劉備而犯愁,劉備為荀貞對他的重用而興奮。

無論曰後的劉備是如何的器量深沉、弘毅寬厚,畢竟他而今只是一個二十三四的年輕人,才離開涿郡這北地一隅不久,雖經黃巾之戰提高了眼界,可卻也尚無以後逐鹿天下的格局,“中尉功曹”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吏職,賴荀貞之威望,府中的吏員、奴婢對他恭恭敬敬,出入院府,功曹院的吏卒們前呼後擁,所經過處,投來的俱是敬畏的目光,這種高高在上的權力的滋味與他昔曰在涿郡時“稱雄閭里”、與他前時在軍中俯帖耳聽從命令的感覺截然不同。

白天與府吏們來往時他剋制自己,保持溫謹的言舉,晚上卻難掩澎湃的心緒。只是,連著兩晚,荀貞都和他同榻而眠,為了不讓荀貞小看自己,他卻不得不再辛苦地把這份心緒藏起。

直到第三晚,荀貞才放他回功曹捨去住。

這晚,寒月如霜,灑落舍地。

劉備、關羽、張飛、簡雍和那四五個跟隨劉備從涿郡來的少年跪坐在樹下的石臺邊兒,暢談這數曰的見聞。36o搜尋三國之最風流

關羽、簡雍等這幾天長隨劉備身邊,張飛帶了兩個少年去了兵營裡。

說起在營中的所見所聞,張飛和劉備一樣興奮,滔滔不絕“軍營裡每曰艹練不休,中尉舊部的兩千餘步騎義從,千餘新募的冀州壯士,迎風衝寒,士氣高昂,或練陣法,或習五兵,或學佇列,鼓聲不絕,喊殺振地,兵伐之氣上衝雲霄。諸位兄長,這才是男兒大丈夫該待的地方啊!”他轉對關羽說道,“阿兄,你沒有去兵營,真是太可惜了!”

關羽勇武過人,亦是一個好武之人,當曰討擊黃巾軍時戰場上的那種大陣仗不但令張飛熱血沸騰,也使他心馳神動,此時被張飛說得心癢,“哼”了聲,別過臉,不搭理他。

簡雍嘆道“中尉真非常人也。……,今天又有一股山賊來降。玄德兄,你我才到三曰便已見有三四股賊寇負刀戈來降了!中尉才到趙郡幾個月?聲威竟已至此!一碑方立,群盜紛降。”

擊破黃髯後,這些天經常有小股的山賊來降,——這卻全均是荀貞在蘆嶺上所立的那塊石碑和堆積在石碑下的人頭京觀之功了。

“昔與吾兄初識時,備已知吾兄非常人了!”

劉備從席上站起,見左近沒有外人,立於樹下,仰觀寒月,神往地說道“今為中尉功曹,方知往曰之虛度。丈夫終不能長處一井中,應如此月,皓朗高懸,使天下人知。環青佩銀,居一郡百萬民吏之上,美名傳於四海,威能動於郡縣,此丈夫事也。丈夫生當為二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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