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達,你去軍中,召樊阿、吳普來。”
樊阿不必說,華佗弟子,當年荀貞在趙國時得他效力。吳普也是華佗弟子,與樊阿是同門師兄弟,家在廣陵縣,從華佗那裡學成出師後他先是如樊阿一樣遊醫各地,後歸家鄉,數月前,荀貞到了廣陵上任,樊阿聞知吳普在家,遂上門邀請,把他也攬到了荀貞的帳下。
現今,荀貞軍中的那些軍醫就是由樊阿和吳普總領之。
眼見荀衢病重如是,荀攸也很難過。荀貞只是跟著荀衢讀過經,而荀攸父母早亡,初隨祖父荀曇,荀曇死後,便改由荀衢養他,荀衢雖只是他的從父,卻有養育之恩,他也早已是泣聲不止。此時得了荀貞之令,他抹了把眼淚,應了聲諾,急忙就奔出屋外,往營中趕去了。
荀攸去來很快,來回四十多里地,不到一個時辰他就回來了。
吳普、樊阿跟著他一起。
到了屋中,吳、樊先定了定神,緩了口氣,然後兩人分別給荀衢號脈診斷。
待他倆診完,荀貞問道“怎樣?”
吳普、樊阿對視一眼,樊阿說道“君侯請出來說話。”
荀貞心知不,和他二人出到屋外,又問了一遍“怎樣?”
“荀君並無什麼惡疾在身。”
“那怎會?”
“如是惡疾在身,我與吳普或還能一試,可眼下情形,卻是湯藥不能醫也。”
荀貞頓時明瞭,樊阿這是在說荀衢已油盡燈枯,或許他起早臥病時是因為疾病,可到了現在已非是病的問題,而是他的身體已經徹底不行,沒有元氣了。
荀貞如遭雷轟。
他心道“是了,阿兄早年飲酒過度,起居無時,身體的底子其實已經壞了,這些年他雖看似身體不錯,實則是在強振精神之下的透支生命,是故月前一病,便難再起。”
他默然多時,唯淚水垂落。
穿越到這個時代後,他外無近親,內無家人,幸得荀衢教授經書,又教他擊劍之道,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與荀攸一樣,他也早把荀衢看做了最親近的人,亦師亦兄,可如今荀衢一病不起,聽樊阿的話意竟是無藥可醫,他怎能不傷痛欲絕。
荀彧等人相勸也是無用。
過了很久,他才對樊阿和吳普說道“卿二人歸營吧,回去後告訴軍中,我這幾天就不去營裡了,我要留在阿兄家裡陪伴阿兄,說起來這些年我久不在家中,就算回來也沒有長待過,很久沒和阿兄親近了,趁著今次歸家的機會,我要和阿兄多說說話。”
再不多說話,怕就沒機會了。
樊阿、吳普應諾,辭別歸營。
荀貞又對荀彧說道“文若,我今次歸家,本有很多事要和你商量,現在看來暫時是沒空了,你也回家去吧,我和公達留在這裡即可。”
荀彧問道“志才、長文、玉郎他們怎麼辦?”
荀貞驟然逢此大變,把辛璦等人都給忘了,得了荀彧提醒才想了起來,他說道“志才、長文、玉郎和你也不是外人,你去問問他們,想留下來的話就留下,勞你相陪,想回營的話就回營吧。”
“是。”
等到荀彧離開,荀貞和荀攸兩人在荀衢兒子的陪伴下,待在荀衢屋中看護荀衢。白天時,兩人一步不出,晚上就在屋中打個地鋪。如此這般,過了兩天,這一日,荀衢病故。
荀衢本就早已油盡燈枯,之所以吊了口氣直到現在,實為因知荀貞、荀攸將歸郡討董,討董是何等樣大的事?他委實不放心,既為荀貞、荀攸憂,又為荀氏家族憂,是故強撐著,等到了他兩人的回來。荀貞、荀攸現已回來,他雖已沒了氣力再與荀貞、荀攸說話,有很多的叮囑、不捨都無法再告訴荀貞和荀攸了,甚至連看他倆一眼的力氣都沒了,可到底心中清楚,知道他二人已經歸來,並且在這兩天中,荀貞、荀攸亦知其憂,把討董的計劃、將來事成又或如果事敗後的打算都告訴了他,他心中沒了掛念,俗事已了,便不再撐下去,駕鶴西歸了。
卻是領兵方到潁川,討董兵事未起,荀衢竟先病故。
逢此大變,荀貞、荀攸哀慟無比,軍務諸事皆無心理會。
荀衢病故前一天,樂進、王蘭等到了潁陰,來迎軍馬進駐陽翟,荀貞沒有見他們。
潁陰縣吏秦幹、劉儒等一些荀貞昔年在縣中的上司、同僚,曾來訪他,荀貞沒有見。
那日迎接荀貞計程車人中有不少是他的故交舊識,其中並有許縣陳家的人,在這兩天裡絡繹投剌來訪,荀貞也沒有見他們。
幸有戲志才、程嘉、陳群、荀彧等人在,或暫代荀貞行軍事,或暫代荀貞見吏、士,倒是沒出什麼亂子,也沒引起任何來拜謁荀貞的吏、士的不滿。\
非但無人不滿,反倒因荀貞此舉,不少人四處稱讚他,說他誠厚仁悌。
荀衢亡故,荀氏族中辦理喪事。
軍中糧秣將斷,萬餘兵馬不能久留潁陰,得了戲志才的進言,荀貞令給家在本縣的兵卒分了些財貨,給他們放了一天假,即命許仲、荀成和戲志才、程嘉等人在樂進、王蘭等的引領下先帶著部隊入駐陽翟,到了陽翟,自有樂進、郭俊、杜佑等開庫放糧,分軍械。
荀貞沒有去陽翟,與荀攸等數人留在了潁陰。
直等辦完了荀衢的喪事,他又多留住了兩天,這才和荀攸等離開潁陰,前去陽翟。
荀彧等族中一些人也跟著他去了陽翟。
此外,荀貞走前,去了趟荀家辦的族學,從中選了幾個學有所成的人亦一併帶走,其中便有在荀氏族學中已苦學數年的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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