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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浮華交會時之弊

“浮華”也者,有多種涵義,可指士人不專心學業,也可指華而不實,荀攸此處話中的“浮華”則專指的是誇誇其談、虛造聲譽之意。“浮華相尚”,說的便是當今士人互相品題,熱衷於交遊求名,以博美稱,從而達到或出仕高職、或影響輿論之目的的這種現象。

往昔私下裡,荀貞、荀攸議論時政,說及兩次黨錮的時候,荀貞提出過一個觀點,他認為之所以會出現兩次黨錮,其中固有宦官打擊士人的原因,可究其源頭,卻也是士人自己種下的惡果:孔子云“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而當代計程車人做到這一點了麼?因尚“浮華”之故,士人交遊結黨。他們結的這個黨,本是為求互相品題、抬舉,然當不可避免地牽涉進與宦官的鬥爭後,這個黨就不再只是單純的品題之黨,而是自然而然地轉變成了政治集團,試問之,若非士人中的確有這樣的政治團體存在,宦官又怎能接連兩次以黨錮來打擊士人?

當然,這不是說宦官對,士人錯。

可歸根結底,說到權力,沒有哪個皇帝會喜歡看到臣子結黨的,臣子結黨,勢必會削弱皇權,所以,當宦官丟擲士人結黨這個藉口後,出於打擊士人勢力之目的,黨錮就在所難免了。

也正是因為“浮華”之徒隨著時間的展,到最終必會形成一個一個的“政治團體”,所以,荀攸才會說許劭到徐州,“不一定是件好事”。

試想一下:許劭才到徐州沒幾天,就又是有徐州計程車人登門求評,又是有寓居徐州的外州士人特地前來投做其賓客,可以料想,假以時日,那些得到許劭評點計程車人、那些投到許劭門下的賓客,必然就會形成一個以許劭為中心的小集團,甚而會成為一個大集團。當他們成為一個集團後,無論其規模大小,他們肯定就不會再單純地甘於“互相品題”,而定然就會想要出他們自己的政治聲音,憑許劭的盛名,憑這些人的奔走、聲,他們將會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結果就是會影響到徐州的輿論。他們如與荀貞的政見相同倒也罷了,荀貞可“如虎添翼”,可如果他們與荀貞的政見不同?到的那時,“徐州又多一州伯”真不是危言聳聽。

至於他們的政見會不會荀貞相同?

根本不需要細想,荀貞就能夠得出結論:十成裡邊至少有五成都不會相同。

為何?

他們代表的是士人階層的利益,代表的是豪強地主的利益,換言之,他們代表的是郡縣“割據勢力”的利益。就像皇帝為鞏固皇權,必須要打擊士人集團的勢力一樣,為加強在徐州的權力,荀貞也絕不能一味地向士人、豪強讓步,也必須要在爭取他們支援的同時打擊他們。

“爭取他們支援的同時打擊他們”,看似是一個矛盾的說法,其實不然。

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其實就是:爭取得到士人、豪強地主階級的支援,成為他們的代言人,以坐穩在徐州的權力,同時為了使權力能夠得到進一步的增強,同時也要打擊他們中的不服從者,此一“打擊”,不是敵對階級你死我活的打擊,而僅僅是“統治階級”內部的鬥爭。

這樣一來,當他們反對荀貞打擊地方士族、豪強勢力時,就會成為荀貞施政的阻力。

荀貞佯笑說道:“公達,卿此言未免聳人聽聞了,何至於此!”

荀攸說道:“明公不見昔年成瑨麼?”

成瑨為南陽太守,闢與劉表等齊名的“八及”之一岑晊為功曹,郡事悉出岑晊之手,時人遂以“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為稱。郡中有富賈張氏,是桓帝美人的外親,岑晊等勸成瑨將其收捕,旋遇大赦,理應釋放,可岑晊卻對大赦不予理會,竟把張氏給殺了,並收其宗族賓客,殺二百餘人,事情傳到朝中,桓帝大怒,檻車徵成瑨,下獄死。岑晊因他的緣故害死了他的長吏,卻沒有勇氣自投獄,陪成瑨共死,而是逃亡齊魯間,苟且求得了一命。

早年議論天下名士,對成瑨、張儉這類,荀貞、荀攸意見一致,俱鄙夷之。

聽了荀攸此話,荀彧說道:“明公雄才武略,成瑨焉可比之?許子將雖浮華領袖,然今之徐州非昔之南陽,以我觀之,他莫說本無此意,縱有此心,卻是也難為岑公孝。”

荀貞問荀彧道:“文若,卿以為公達所言何如?”

一因本身的興趣使然,二也是因與荀貞密切,受荀貞影響的緣故,荀攸重名法,用權術。與荀攸不同,荀彧儒業精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很深,為人持重。

因而,雖然在內心中算是較為贊同荀攸的分析,也看出了許劭到徐州後可能會帶來的一些不良影響,但在話語上,荀彧沒有像荀攸那樣“危言”,他說道:“方今創業於徐,正用事於天下之際,許公名重四方,既遠來相投,明公自當禮遇厚待之,以引賢良之續至。”

如果說荀攸的分析說中了荀貞的隱憂,那麼荀彧的回答亦正合乎荀貞的心思。

荀貞心中想道:“因噎廢食,斷海內賢良之所望,此智者不取。許子將之來徐,誠然是柄雙刃劍,我如置之不管,或會成公達之所言,而如我早作綢繆,則或可免除此憂。”

至於該如何“早作綢繆”?荀貞已有了一個大略的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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