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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張孟卓遭伏大敗

太史慈擐甲執槊,單騎先入,身邊只有兩三個從騎跟從。

從荀貞的這個位置遙遙望之,看見明媚的春光之下,黑黃色的土地之上,太史慈騎著一匹黑色的戰馬,挺槊衝鋒,就像一支離弦的快箭,徑直就插入到了官道上張邈所部的北邊側翼中。

衝入之後,他的身影及從於其後的那兩三個從騎的身影,都被張邈部士兵的身影給遮掩住了,大約消失了有小半刻鐘,很快在張邈部的南邊側,翼看到了他們突陣而出的身影。

卻是不過區區片刻功夫,太史慈就從道北穿過了整個張邈部隊,衝到了道南。

衝到道南後,太史慈帶著那兩三從騎折馬而還,復從道南又衝向道北,如剛才一樣,又是隻用了小半刻鐘,就再一次從中橫穿,到了道北。

如此兩三個來回,張邈部無人能擋其銳,太史慈竟是憑一己之力,把張邈部攪了個亂七八糟。

太史慈所部的兵卒以及道南陳褒所部的兵卒趁機蜂擁而上,南北夾擊。

張邈部計程車卒頓時亂成了一團麻。

卻那張邈部下也有勇將,荀貞望見,便有一將從較為靠後的張邈中軍旗幟處,率引大約十餘精騎,徑直迎向太史慈,衝馳去鬥。

這個騎將隔得太遠,荀貞認不出是誰,卻乃是張邈帳下小有名氣的悍將黃寶。

黃寶騎馬挾槊,迎向太史慈,口中大呼“吾陳留黃寶也,來將何人?來受死!”

太史慈把手中的長槊交到左手,右手從馬鞍邊摸出了一枚短戟,朝黃寶來的方向,猛力地將短戟投擲而出。那短戟在空中打著滾兒奔向黃寶,黃寶躲避不及,正被那短戟刺中左邊大腿,把他的大腿一下就給洞穿了。黃寶也算得上是悍將了,受到這樣的重創,但是卻絲毫不退,他伸手把短戟從腿上拔出,不顧那鮮血噴湧,依舊向太史慈衝去。太史慈把復將長矛交到右手,拍馬催進。兩騎擦肩而過,那黃寶被太史慈刺落馬下。太史慈回馬兜轉,俯身把黃寶拽起,自有跟隨他的那兩三個從騎上來,將黃寶的級割去,充做了太史慈的軍功一件。

黃寶是張邈手下數得上號的猛將一員,就這麼被太史慈一合所殺。

張邈帳下的將士們看到這一幕,軍心更亂,人人都無鬥志,悶頭朝前逃竄。

卻逃出未遠,前邊聽得又一陣鼓聲響起,是荀貞親率伏兵迎截。

荀貞、陳褒、太史慈三路兵馬,或南或北,來回夾擊,或阻於前,只把張邈部殺了零零散散,落荒而逃,丟下了屍體無數,不過張邈卻在其左右親兵的拼死保護下,僥倖逃出了生天,向北而去遁入陳留郡了。

荀貞遣派陳褒率騎在後緊追,追到傍晚時分,陳褒折回,陳留境內的道路他沒有張邈熟悉,也不知道張邈是逃去了哪裡,藏到了何處?卻是沒有追上找著。

沒有找到張邈也就罷了,說實話,荀貞對張邈還真是不怎麼看的上的,就算十個張邈他也不把之當做對手。

一場鏖戰大勝,檢點收穫,張邈部的輜重多被繳獲,除掉殺傷的張邈部將士之外,得俘虜千餘,按照已定的方略,接下來荀貞需要做的是率兵進擊昌邑,那麼這些俘虜也好,輜重也好,他肯定是都沒辦法帶的,乾脆連梁國他也不回了,於是隻留下了足夠的軍糧,剩餘輜重,包括俘虜,都由一隊兵士看押送去梁國,只當是送給徐琨,以酬謝他此前款待荀貞部曲的行為。

為了防止東邊定陶的曹操駐軍聞訊,會來騷擾,荀貞當晚沒有在冤句城外築營,而是向東北去,直過了定陶縣界,將至乘氏縣,這才築營休整。休整一夜,拔營起寨,往昌邑襲去。

且說荀貞半道設伏大敗張邈,然後離開濟陰,急兵向昌邑進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亢父城外曹操的營中。

曹操聞得這個軍報,悵然許久,顧與帳中諸人說道“張孟卓不聽我勸,非要回去陳留,我已經對他說了,這是貞之的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之計,他不信我言。如今何如?是不是被我料中了?我與貞之相知十餘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麼?卻張孟卓不聽我言,半道中伏,他自己損兵折將也就罷了,現如今貞之率兵往攻昌邑,我軍將腹背受敵,連累我可能打不下亢父,這才真是可惡。”說到這裡,連連嘆息。

曹操心裡邊確實是氣惱的不成,本來一片形勢大好,他和張邈聯軍把濟陰、山陽都打下了,再努一把力,把亢父打下。那麼光復兗州的這個大好前景馬上就能出現,卻這個張邈他不聽自己的話,非要回去陳留,結果導致現在由主動的一面陷入到了被動的局面之中。

想到這裡,曹操忍不住,再次又說了一句,說道“張孟卓,不可與謀事也!”問帳中諸人,“軍報如此,荀貞之現在兵馬快到昌邑,為能儘快打下亢父,昌邑縣中,我留的兵馬不多,事急矣,君等以為,而下局勢,我軍該如何應對?”

帳中諸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

有一人起身說道“明公,現下看來,亢父城東、泗水東岸的那些徐州兵,之前他們一定是為了掩護鎮東埋伏張邈,所以才沒有積極的渡河,現在鎮東已經把張邈大敗,那麼軍報傳到他們那裡,他們一定就會不再消極,而必會積極渡河了,則恐怕泗水西岸的渡口,我軍便不易守之矣!前有堅城未下,鎮東於我軍之後奔襲昌邑,要再加上泗水東岸的徐州兵大舉渡河,到了那個時候,我軍就是三面皆敵,不但亢父打不下來,只怕還會陷入全軍覆滅的險境。

“當前之計,下吏以為,上策莫過於暫時放棄亢父,馬上回撤昌邑,只要能把昌邑守住,則濟陰、山陽兩郡猶可保不失。山陽、濟陰、東郡、陳留四郡在手,則兗州之事猶可從容謀劃!”

說話之人乃是薛悌。

曹操聽了他這話,沉吟稍頃,問帳中餘下諸人,說道“君等以為孝威此言何如?”

薛悌的這話說得非常的對,當前的局勢就是這樣,亢父眼看著肯定是打不下來了,那麼退而求其次,至少也要把山陽、濟陰給保住。而要想保住山陽、濟陰,先就是昌邑必須要守住。

曹操也是深知這一點的,於是,他無可奈何,只好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但從亢父撤兵,卻也不是說撤就能撤的,曹操對荀攸、樂進相當瞭解,他如果輕易撤退,以荀攸之智,樂進之勇,他倆沒準兒可能會出城追擊,說不得,還要再打一場不必要的仗,所以撤退,也得要用些計謀才行。

曹操卻是自有對策。

他乃傳令軍中,於當天下午,當著亢父城頭守卒的面,全軍光明正大地出營西撤。

曹操帳下部將有疑慮者,生怕荀攸、樂進看到此幕會來追擊。

曹操笑語他們說道“設若荀公達是個有勇無謀之徒,那麼他可能會來追擊,可正因為他是個智謀之士,眼見此景,他卻反而絕對不會貿然遣兵出城來擊我軍的,君等就放寬了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