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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春午夫妻室內言

其妻說道“你與車騎是過命的交情,那樊稠與車騎就不是過命的交情麼?樊稠不也一樣久在董公帳下,與你、與車騎為董卓征戰?”

郭汜擺了擺手,說道“那不一樣。”

其妻問道“有何不同?”

郭汜說道“我實話對你講,樊稠恃勇而驕,是個暴躁的脾氣,說不得兩句話,一點不遂他的心,他就翻臉和你惱!他雖然也曾在董公帳下,與我和車騎共同為董公征戰,可車騎與他、我與他的關係卻都不過尋常。且樊稠此人貪得無厭,我不是對你說了車騎為何殺他麼?他一再向車騎索兵,還對車騎說,若是車騎的兵馬不夠給他,可以把我的兵馬調撥給他,簡直豈有此理!想當日,我們三個共在董公帳下時,他就是這般模樣,但凡打了勝仗,得了繳獲,他是一定要搶得大份。莫說車騎殺了他,車騎即便不殺,早晚一日,我也要殺了他。……我和車騎的交情,非是樊稠可比。”

其妻還要再說什麼,郭汜不耐煩起來,說道

“你趕緊把我的好衣服尋出來,不要囉囉嗦嗦。”

想這郭汜年少時盜馬為生,乾的是殺人搶劫的勾當,後來從軍,更是刀頭上求活,他說樊稠性子暴躁,他的性子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雖然很少動手了,但昔年卻是沒少打過他妻子的。其妻聽到他這話,見他這般作態,知若再多說,只會激怒郭汜,反而適得其反,乃不復多言,就召找了身價值昂貴的衣服,伺候郭汜穿上。

郭汜對著銅鏡左轉右轉,照了一會兒,心滿意足,掉頭邁步,往外頭便走。

其妻問道“你做什麼去?”

郭汜說道“你這話問的豈不奇怪?”

其妻說道“怎麼奇怪?”

郭汜說道“我自是赴宴去也。”

其妻瞧了瞧室外的道“車騎請你晚上飲酒,現在才剛過中午,你怎麼就要去他家?”

郭汜說道“婦道人家,懂得什麼?飲宴吃酒,不過是個藉口,最主要的是,我倆坐在一起聊聊天,議議國事。”說著,繼續往外走。

其妻追上兩步,問道“今晚你回來麼?”

郭汜回答說道“若沒有飲醉,便回來。”頭也不回,出了門,坐上肩輿,順著走廊徑直去了。

其妻跟到門口,探頭看他遠去的背影,臉上掛出了嫉妒模樣。

邊上兩個婢女是她的心腹。一個婢女見她這般神色,就問道“女君,車騎今權傾朝野,他請大家赴宴,這不是好事麼?女君為何反生不悅?”

郭汜妻說道“近日夫君去車騎家赴宴,幾乎每次都在車騎家留宿,你們說說,這是為何?”

一個婢女說道“大家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他頭晚喝醉了麼?”

郭汜妻哼了聲,嫉妒地說道“車騎家中的婢女各個妖豔,特別還有兩個西域白鬍,尤其風騷。他喝完酒不回來,卻留宿車騎家,託辭喝醉,實際上還不是貪戀車騎府中婢女的美色!”

一個婢女大約是想起了郭郭汜平時對她做過的什麼事情,不禁捂起嘴笑了起來,說道“女君,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男人不都是這樣。”

郭汜妻瞪她一眼說道“你是你,車騎家的婢子是車騎家的婢子,怎能混為一談!如是車騎見夫君喜歡,便把那幾個美婢送給於他?貪戀美色固是男人本性,喜新厭舊可也是男人本性!到那時,夫君冷落了你,看你怎麼辦?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兩個婢女明白了郭汜的妻子為何惱怒。

說白了,不是擔心郭汜會冷落家中的侍婢,是擔心郭汜喜新厭舊,會冷落她。

可是嫉妒歸嫉妒,擔心是擔心,郭汜已然去赴宴,也沒有辦法阻止。

一個婢女就把這樣的話說了出來。

郭汜妻手扶門框,咬著薄薄的嘴唇,望著室外的雨色,臉上陰晴不定,似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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