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察觉到二人在看自己,很快便笑了起来。
“赐婚的事我听说了。”四娘主动为九疑夹了箸菜。
这令封正眉眼舒展。
娶九疑回家,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是最合适的。
她能共情四娘,处处为四娘考虑。
即便四娘一辈子不嫁人,九疑也会好好待四娘。
“外头都怎么说的。”封正问道。
四娘夹菜的手一顿,终是收了回来,舀了勺汤羹。
“我听到的其实不多。”
见四娘言语间带着迟疑,封正执筷的指节微微泛白,话锋一转,问起栖针阁的琐事。
九疑大抵能猜到些。
封正深受圣眷,他的一言一行在旁人眼中,都是揣测圣意的风向。
今日这赐婚的殊荣,明日或许就成了旁人攻讦的利器。
就连此刻问起栖针阁都不是平白无故,兴许是想知道,她有没有被旁人盯上。
一餐饭很快用完,知道九疑要回去,封正一刻钟前就让马车候着了。
见常顺送九疑离开,封正才接着方才的话问四娘。
“这会儿可以说了。”
四娘晓得三哥是问外头那些关于今日赐婚的事,她执起茶盏,轻抿一口,而后垂下头。
“说桑姐姐曾嫁过人。”
“然后呢。”封正又问。
四娘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纹路:“还说你是捡了俞家不要的,说桑姐姐嫁过人,失了清白,配不上你。”
就这些四娘都是挑了说的,更难听的还有。
“继续。”封正的声音越来越沉。
四娘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红:“说你明知桑姐姐是二手妇还肯娶,定是有有隐疾,不然凭你的身份,公主郡主都娶得,偏要捡个捡个”
那些话太难听,四娘再说不下去。
见封正除了眼神冷一点,面上竟看不出怒色,四娘反而更慌了,泪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这些话明明不是说她,可她却觉得比骂自己还难受。
初回封家时,那些人是不是也这样编排过她。
封正伸手,拭去四娘颊边泪痕。
随后将今日回来时街边铺子买的耳坠子放入四娘掌心,指尖不经意掠过她腕间旧疤。
“记住,能伤到你的,从来不是流言,而是你肯信这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