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芹進去的時候,莫子燾還在吐著,吐完又漱口。
姚芹乾巴巴地安慰:“那啥,子燾,往好處想想,你這和人家士兵上戰場也差不多,人家那血肉橫飛的,誰沒吸入一點不可言說的東西呢?”
莫子燾吐槽:“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血什麼的,我還能接受,但是那是……嘔!”
姚芹一邊給莫子燾輕輕拍背,一邊安慰道:“我確實是沒有,但是我爹我爺爺他們估計也沒少被濺到!他們喜歡用流星錘,你也知道!”
莫子燾可不聽姚芹的話:“那人和人能一樣嗎?……嘔!”
乾嘔了一下,莫子燾才繼續說道:“你平時都叫女學的女孩子們一些什麼東西!看到劫道的人,她拿著根鐵棍就是上,一棍子直接幹人腦袋上去了!”
姚芹呵呵一笑,乾巴巴地說道:“也沒啥,這都是選修課,教她們一些防身技巧,你看人小徐,就是鞭子用的好點,也不太能打,人小杜是家學淵源,家學淵源!”
“我信你個鬼!”莫子燾給了姚芹一個白眼:“什麼家學淵源?人小杜她哥杜燕來看上去一點都不能打!”
姚芹眨巴下眼睛:“那就不興杜燕來是子不肖父嗎?我們家全家猛人,不也出了小芝麻這麼個純種文人?”
莫子燾:我竟無法反駁……
聽說妹妹有事趕過來,正好隔著簾子聽到姚芹說話的杜燕來:你說誰子不肖父?!你給我出來!我們比劃……哦,是姚小將說的啊,那沒問題了,咱也不用比劃了。
杜燕回看到自家哥哥默默將已經薅起來的衣袖又放了下去,內心吐槽:我哥這人,還挺從心的哈!
從心的杜燕來轉頭就看到了妹妹。
“你們怎麼搞的,第一次下鄉就引起這麼大麻煩?”杜燕來批評兩人道。
杜燕回和徐立娘都不太服氣,就在杜燕回想要反駁的時候,姚芹掀開了簾子:“這不是她們的過錯,相反,這是她們的功勞,要不是有她們這次下鄉,我甚至不知道鄉間形態還是保持弱肉強食的模樣。”
這麼說著,姚芹對徐立娘和杜燕回點頭道:“你們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我做主給你們放兩天假。”
徐立娘和杜燕回也是在職場上走了一遭的人,聽到姚芹的話,兩人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自己的直屬領導莫子燾。
莫子燾對兩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大後天再去找王主簿就好。”
徐立娘和杜燕回這才告退。
杜燕來想要和杜燕回一起離開,但是被姚芹叫住了:“老杜,咱們話還沒說完呢!”
“我妹妹第一次受傷,我送她回家,還要安慰家裡人呢。”杜燕來只想趕緊逃跑。
姚芹能那麼容易放過杜燕來:“說的也是,這事我也有責任,老莫身體原因不好過去,我要跟著去給你家中長輩好好解釋解釋,還要賠罪呢!”
杜燕來臉頰抽搐:倒也不必!
杜燕來知道這把是躲不過去了,於是也不再想著跑路,而是帶著一種愛咋地咋地的坦蕩,面對姚芹,也不覺得自己前後矛盾,直接說道:“我想了想,還是公事重要,我妹都這麼大的人了,在說也沒怎麼受傷,也不用我送她回去。”
杜燕回聞言再次鄙視了一把自家大哥的從心,知道姚芹肯定是有事找自己打個,於是和徐立娘兩人一起,很有眼色地在眾人的目光當中走了出去。
等現場就剩杜燕回和莫子燾之後,姚芹才說起了自己喊杜燕來的目的。
“老杜啊,不是我說你,原理我都給了你多久了,你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給我造出來呢?”姚芹表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杜燕來嘴角抽搐:“要是那麼容易,你自己造啊!你自己造不出來,我們就能造出來了?”
“那不一樣啊,術業有專攻,”姚芹說的很理所當然:“你們工坊裡的匠人又不是養來吃白髮的,當然要有成效才行!”
杜燕來聽聞只覺得頭疼,並且想讓姚芹趕緊換個人:“你說的那些我都看不懂,你還是換個看得懂的聰明人吧,也許人家很快就搞出來了?”
姚芹心想:有個見鬼的聰明人!這可是數理化,培養一個人不需要時間嗎?等那個人培養起來了,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呢!
這麼想著,姚芹連忙給杜燕來帶高帽:“現在的工作你做的很好,要是找個人管理,對方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怎麼能讓你們放心做實驗,不需要擔心外物?你能放心嗎?”
杜燕來還真不放心!要是放心的話,杜燕來也不會兼任苦逼的領導。
這其中的區別有多大呢?大概就是莫子燾算是財稅經濟部門老大,薄採其是政治外交意識形態方面的總抓手,姚芹算是發展改革和工業化的領導,雲破軍則是軍長兼政腦,那麼杜燕來就是苦逼的兼職領導的科學家……
專門搞政治管理的,當官當然高興,但是專門搞研究的,只要經費充足,有官癮的人真的沒那麼多!
畢竟當領導有許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做起來也頭疼啊。
姚芹還要再催,杜燕來直接擺爛:“你行你上!不行別給我加工作!”
姚芹:雖然我接受了多年數理化教育,但是我當年要是擅長這些玩意兒,我早就參加競賽保送進名牌大學了,誰還高考啊!我不就是因為不太行,所以才學了社會科學嗎?我不學數理化是因為我不喜歡嗎?!
哦,我確實不算多喜歡,但是我也確實是考得不行。
那就沒問題了,這些研究還是需要杜燕來這種理工科大佬來幹!
姚芹也不敢催促太過,怕杜燕來撂挑子,於是也只是說道:“總之你注意點進度,總不能把經費和人群都打水漂吧?”
“你說的對,我這就回去,繼續督促大家儘快拿出研發成果!”杜燕來再次被負責撥款的甲方爸爸們催促了一番工作進度,內心哭唧唧地回去找同伴們加班科研去了。
姚芹和莫子燾這才討論起了已經不得不解決的社會問題。
“說到底,一來是觀念問題,二來就是逐漸無法平衡的性別差異。”莫子燾概括道:“以前北疆女人多,是因為寡婦多,寡婦改嫁也多,但是現在……”
姚芹明白莫子燾在說什麼,但還是搖頭:“現在矛盾產生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我辦工廠讓一些寡婦可以自食其力不願意再嫁,而是因為我們接納的流民逐漸增多,而在戰亂逃難的過程中,不得不承認,女性就是比男性難以活下來的,這不僅是生理性結構的差距,更是因為一個家裡最主要的糧食都是攻給家中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