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雲滅奴又解釋道:“我一開始還覺得那個知客有些心虛,怕我們嚴查,可是那房間裡確實沒有什麼問題,看到主持我就知道了,他是怕我們查出來他們都怎麼幫人家求子,顧忌這寺廟的和尚,長得好看的都不太清淨。”
有人慫恿雲滅奴:“小少爺,這事咱們就放過嗎?不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我們是軍隊,人家男女雙方你情我願的,就是道德問題,要是你看不慣想要伸張正義,回去散播訊息就是,我們沒必要這時候抓人,關鍵還是黑虎寨啊!”
雲滅奴這話說出來,大家都認可,但也嘆息:“可是這黑虎寨依然毫無頭緒。”
“怎麼沒有?”雲滅奴指了指面前的路:“這不就是頭緒嗎?”
“小少爺您又看出來什麼呢?”大家好奇地問道。
雲滅奴很肯定地說道:“這條路,不管是扛著、抱著還是揹著,都要很厲害的人才能帶人過去,所以別的地方不說,這一段路,那些失蹤的女人絕對是自己走的!”
擄走這個說法,實在是存疑啊。
聽到雲滅奴的話,眾人大驚失色。
“她們怎麼可能自己走呢?”有人問道。
“難道是土匪拿刀威逼的?”有人猜測。
“這段路,但凡腿軟一點就過不去,不信你去爬一下試試。”雲滅奴非常肯定地說道:“這裡絕不是輕易過去的,甚至還要提前有所鍛鍊,才能在別人搭把手幫助下過去。”
“可是,這不合理啊。”有人說話的時候,已經有行動快的自己去嘗試了。
這一嘗試就發現,這段路如果不手腳並用,確實爬不上去,而且即使手腳並用,踩空的狀態下也容易摔下來,再聯絡到當時是黑夜,就是再難以置信,也不得不承認雲滅奴提出的確實有可能。
“可是,她們幾個人為什麼要裝作自己被黑虎寨劫走啊?”
雲滅奴思考了一下,問道:“她們和丈夫關係如何?和孃家關係如何?有沒有被欺負的可能?”
雲滅奴話一說,眾人面面相覷:這事大家真不知道。
倒是有一個人猶豫地說道:“我好像聽我妹妹們八卦過,說她們看到劉家小兒媳胳膊上都是青紫,懷疑她被打了,我當時還心裡笑了我妹妹她們,想著這也許是床第之間沒注意力道,但是也不好和她們那群小姑娘說。”
“你妹妹竟然會和你說這種話題?”眾人驚訝打趣。
“哎呀,哪裡跟哪裡啊,就是她們幾個小丫頭八卦,在義憤填膺地罵劉家人,我路過聽見了。”那人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可別說是我妹說的啊!我妹可還沒定親,要是這訊息傳出去了,我要找你們幾個人負責的!”
這話一說,大家立馬拍胸脯保證,不給對方塞妹妹提供機會。
“好哇!有你們這麼嫌棄我妹妹們的嗎?”那人假裝生氣。
雲滅奴看著有點不解。
邊上有人悄悄和雲滅奴解釋:“他妹妹們出了名的家裡寵著,他姐姐之前和姐夫吵了兩句,然後哭著回家,他爹和他哥揍了他姐夫一個月,見到他姐夫就拉著切磋一頓。”
聽到這話,雲滅奴忽然想起了自家嬸嬸的姑姑堂姐們。
如果她們受了欺負,顧忌不需要親爹親哥動手,自己就能把丈夫揍一頓——這武力值已經成為了雲滅國的目標了。
雲滅國小朋友現在努力練武就是為了防止以後打不過丈夫……
走神了一會兒,雲滅奴回過神來正色說道:“我們現在回去打聽一下,你們記得問問自己的孃親妻子和姐妹,如果確實是我猜測的這樣,這可能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出逃,而不是黑虎寨悍然擄人。”
“諾!”眾人全部答應了下來。
三天後,雲居安看到雲滅奴,好笑地說道:“怎麼,我們小神探回來了?”
雲滅奴無奈地看著爺爺:“我就是提出了一種可能性很大的猜測。”
然後小夥伴們去打聽,發現這些女孩子可能真的是為了逃出火坑,所以策劃了出逃。
已婚的三位年輕夫人,兩個夫君都有動手的習慣,甚至後來雲滅奴找雲居安批准去查,還發現了被打的傷痕累累的丫鬟,另一個則是據說床第之見有不良的愛好,這個訊息還是逛青樓的紈絝偷偷告訴雲滅奴的,說是青樓裡的姑娘們說的。
至於幾位未婚的小姐,一個是寄住的一表三千里的表小姐,被表哥動手動腳,一個是計劃被家裡送去給上官當填房,但是上官的年紀足夠當她爺爺了,還有要嫁給有花柳病的男人的,有定親了的,也有還沒定親的,這把就一起跑了。
現在這些人還在不在黑虎寨都說不定,搞不好還是黑虎寨給她們背了鍋!
這個案子查出來,加上對主持送子的正確判斷,雲滅奴一下子擁有了一個外號:小神探。
雲滅奴:如果尷尬羞恥是我的宿命……
雖然尷尬又羞恥,但是雲滅奴沒打算把黑虎寨作為自己的第一目標,換了目標讓人幫忙收集資訊之後,雲滅奴專門來找雲居安可不是為了被他打趣的。
“爺爺,北疆的經驗可以證明,女人也能夠做很多工作,現在這些女孩子能夠因為不滿婚姻逃走,可見您治下就沒有給她們足夠的保障,不管男人女人,作為領導,有用就好,為什麼不學著北疆,解放勞動力呢?”
聽到雲滅奴的話,雲居安苦笑:“北疆能夠達到現在這個場面,不僅是姚芹堅持不懈的搞了十幾年女學教育,還因為北疆本身就民風彪悍,很多女性上馬能提刀,但是京城兩湖江南等地,實際情況不一樣啊!”
“我們現在還要依靠男性士兵攻城掠寨,女人自己也站不起來,又怎麼能為了她們傷了根基,惹來男人們的不滿呢?”
“爺爺您嘗試過嗎?給過她們機會嗎?如果都沒有的話,又怎麼能說她們是自己站不起來呢?”雲滅奴反駁道:“這些反抗的女性,難道不是自己站起來的嗎?”
雲滅奴說話的時候,組織大家一起逃跑的領頭人說道:“我們想要活得像個人,就必須要去北疆!”
“北疆?那裡冰天雪地……”
“只有在那裡,女人才能夠讀書、能夠科舉、能夠當官、能夠當個人!”領頭的女孩子擲地有聲。
姚芹此時正在聽最新的人口報告。
“今年以來,我們轄區內女性人口上漲幅度遠高於國內平均水平,達到了國內其他勢力平均水平的三倍,一方面是生兒生女都一樣的思想已經開始深入人心,女兒能養老也成了大家能夠接受的觀念,女嬰的棄嬰率直線下降、入學率快速上升,另一方面是有很多具備一定知識水平的女性來從其他地方來到北疆,女性人口淨流入值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