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好奇起來,先同他問過好,又試著問道,“尊上在寫什麼?”
這幾日接觸下來,面對著他,她已經不像初時那般謹小慎微了。
紫桓樂見她的這種“大膽”,因為這就意味著,兩人之間原本的隔閡正在消失,她正與他慢慢親近起來。
也是許久沒有動筆書寫了,他微有些感慨,說,“那日答應要給廣寒仙子《沖虛卷》,回來後才發現藏經閣裡找不到這本書,只得親自寫一本送給她了。”
這叫瀛若著實意外。
《沖虛卷》的大名她當然聽過,乃是上古四卷真經之一,令她意外的並非是他能將這部上古真經寫出來,而是他答應了廣寒仙子……
廣寒仙子居於月宮,是仙界有名的美人,聽聞她柳腰蓮步,舞姿驚鴻。而紫桓何時與這位美人攀上的交情呢?
尊上與廣寒仙子都是輩分高的仙者,比自己不知早生了多少年,漫長仙途中,人家有些交情,又豈是她能瞭解的?然而道理雖懂,不知為何,瀛若心間卻有股莫名的不舒服……
見她問過之後便沉默下來,紫桓有些奇怪,抬眼看著她道,“怎麼了?”
瀛若有些沒精打采,只是道,“聽聞廣寒仙子是位大美人,小仙還從不曾見過呢……”
卻見他笑了一下道,“想見她還不簡單,改天我們一同去月宮釣魚,你便能見到了。”
“釣魚?”瀛若一愣。
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帝尊與廣寒仙子是釣友?
見她不解,紫桓又笑了一下,解釋道,“月宮是人家的地盤,想吃凝玉潭裡的魚,自然要同人家打聲招呼啊。”
聽到這裡瀛若終於想了起來。
此前他說過那好吃的桂花魚是從月宮釣的,這樣說來……莫非他給廣寒仙子《沖虛卷》,是因為釣魚一事?
紫桓見她的神情像是懂了,便沒再多說下去,月宮裡的魚當然不是誰都能釣的,那是萬年的寒潭水,雖說他是北極帝尊,也須用一部上古真經才能換來。
意識到紫桓是為了給自己釣魚才給廣寒仙子抄書,瀛若頓時內疚起來,忙道,“《沖虛卷》很長嗎?不然小仙替尊上來寫好了?”
“嗯?”紫桓有些意外的看她,“你會寫《沖虛卷》?”
在他印象裡,除過現如今天庭的幾位神尊,並沒有多少人看過這部真經的,畢竟那是由上古文字寫就,晚生的仙者根本不認得。
至於清漪從前看沒看過,他倒並不清楚。
瀛若不好意思道,“小仙的確不知道,不過可以尊上念,小仙來寫,尊上就不必這麼累了。”
紫桓明白她的意思了,這是心疼他累麼?
心間有絲暖意,叫他忍不住唇角上揚,他看著她滿是真誠的臉,緩聲道,“無妨,沒剩多少了,自己來就可以。”
說著無意瞥見她懷中抱著的衣袍,問道,“你這是……”
瀛若忙道,“小仙來同尊上還衣袍。”
紫桓哦了一聲,因為手中執著筆,便直接道,“煩勞你幫我放去內間可好?”
內間是他的寢殿,雖然外人不太方便擅入,但他沒有把她當外人。
因為兩人方才說話,殿中並無仙娥仙侍,她也知他不方便騰手,便應了聲好,往寢殿中走去。
將衣袍小心在衣架上擱好,瀛若便打算退出去了,只是目光無意間掃到一旁桌上的物件,不由得怔在了那裡。
那是一枚玉佩……不,準確的來說,它圓中有缺,應該被稱作玉玦。
只是這玉玦……怎麼同秦珝的那塊那麼像?
那玉玦上的雲紋是那麼熟悉, 除過顏色與秦珝的不同,其他的, 可以說一模一樣了……
瀛若怔怔立在那裡,許久許久, 試著伸手,觸控了一下。
觸感微涼, 叫她心間一顫, 再輕輕摩挲上面的花紋, 她忍不住凝眉。
她無法說那與記憶中的那塊玉珏有什麼不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