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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頁

她語聲一停,頗有些猶豫的樣子。

蕭瑀忙問,“不過什麼,這時候了還賣什麼關子?”

趙氏看了看拂清,續道,“不過妾身聽說,偏殿裡入席的時候,側妃與寧王側妃彷彿鬧了些什麼不愉快,便是方才,還一口咬定是寧王側妃害得她呢……”

這話一出,安王,皇后,甚至宣和帝都朝拂清看了過來。

而蕭鈞,則下意識的將拂清往身後擋了擋。

蕭瑀見狀稍稍一頓,立時上前兩步,問蕭鈞,“長兄,此乃我第一個孩子,對我極為重要,現在非小打小鬧,希望你能不要袒護,還我一個公道!”

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卻見蕭鈞面上肅斂,身姿卻毫不見退讓,依然將拂清護在身後,道,“不過一面之詞,現在要我還你公道,恐怕為時尚早。”

蕭瑀一頓,卻見上座的皇后眼珠轉了轉,意有所指的道,“她們本是自家姐妹,照道理說,寧王側妃沒有理由害自己妹妹的,此事會不會另有隱情?”

這話看似在為拂清開脫,然而落在宣和帝耳朵裡,卻生出了懷疑。

宣和帝不是不知,晏明雲的生母陸氏因何而死,如若說這明珠是對陸氏懷恨在心,從而要迫害晏明雲,似乎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這若只是晏家後院爭鬥,宣和帝本也懶得管,但須知此時受害的卻是自己的孫子,宣和帝當即將面色一沉,看向拂清,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來說!”

一聲令下,拂清只得出列,卻依然不慌不忙的道,“請陛下明鑑,妾身是冤枉的。方才在偏殿開宴前,妾身本已入座,可安王側妃路過妾身身邊,卻忽然滑了一下,我伸手將她扶住,她反而一口咬定是我害她,所幸旁邊有侍宴的宮人作證,才還了我清白,安王側妃這才去入座。後來飯吃了一半,她又忽然腹痛,非得說是妾身害得的,可那時妾身正在自己座位上吃飯,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如何去害她?”

話到此,她特意給宣和帝磕了個頭,十分懇切的道,“妾身實在冤枉,還請陛下做主。”

這樣一說,確實沒什麼可疑之處,宣和帝聽了,面露思忖狀。

卻聽安王妃趙氏同拂清道,“那你的意思,是明雲妹妹故意栽贓你了?那可是她的親生骨肉,無冤無仇的,她為什麼要拿自己的骨肉來栽贓你?”

卻見拂清冷笑了一下,看著她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是有多麼大的仇恨,會叫她拿肚子裡的孩子來冤枉我?不過更奇怪的是,她方才可連摔都沒摔,孩子居然就這麼掉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啊?”

這話一出,只見趙氏目中明顯一凜。

拂清不再去看她,而是同宣和帝道,“事關皇家血脈,這不是小事,妾身懇請陛下嚴查,不僅還妾身一個公道,更應該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公道。”

她話音落下,蕭鈞也向宣和帝垂首,“父皇,依兒臣看,此事大有蹊蹺,還請您下令嚴查,不要放過真正心存歹毒的人。”

宣和帝頷首,終於發話道,“說的不錯,是該好好查一查,先去把方才偏殿內侍宴的人叫來。”

身邊大太監高賀立時應是,出去傳人,沒過多久,就見雲雁領著幾人入到了房中。

不用宣和帝開口,高賀問道,“方才開宴前的情景究竟如何?寧王側妃有無推絆過安王側妃?”

雲雁面不改色的搖頭,道,“那時寧王側妃已經入了座,安王側妃走得慢,走到寧王側妃身邊的時候,她自己腳滑趔趄,還是寧王側妃伸手相扶,才叫她免於摔倒,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當時只以為是安王側妃嚇著了,才胡亂冤枉人,至於後來,二位側妃各自吃飯,相安無事,座位隔得遠,不可能有接觸。”

話音落下,其身後的太監宮女也都紛紛點頭。

這邊算是徹底解除了拂清的嫌疑了,高賀揮手命人退下,又躬身向宣和帝請示下一步這該怎麼辦。

卻見宣和帝面色徹底沉了下來,目光冷冷的掃過蕭瑀與趙氏,甚至還有皇后,發話道,“傳太醫院院判,好好給朕查查,這晏氏為什麼會小產,今日沒有個說法,誰都不許離開!”

誰都不許離開,這句尾音很重,直叫人心間一凜。

安王悄悄瞅了瞅皇后 ,而皇后則悄悄瞅了瞅安王,母子倆俱是滿目疑惑。

至於趙氏,似乎有些惶恐,卻偏偏強撐著不敢露出。

而蕭鈞則伸手,將拂清攙了起來,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寬袖之下,大掌悄悄握了握她的指尖。

拂清心間一顫,本能的想躲,然此時當著眾人,又不好表現出異樣,只得強撐了下去,好在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握了握,便鬆開了。

然而她指尖上的那點餘溫,卻久久沒有散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壽宴無論如何也進行不下去了,很快,便見太醫院正副院判三人紛紛趕到,得了宣和帝授意,入到晏明雲所在的殿室中,檢視了起來。

眾人便依然在原地等著,又是花了近半個時辰的功夫,終於見幾個院判又回到了面前。

正院判楊邵奕稟報道,“啟稟陛下,臣等經過給側妃把脈驗血,發現側妃體內有摩羅花中毒的跡象,此物天性寒涼,且有興奮,清淤之效,倘若孕婦時常接觸,極易引起滑胎。”

在場眾人聽後大驚,宣和帝也是眉間一皺,開口問道,“那她今次可是因此物小產?”

楊邵奕點了點頭,從副院判手中取來一物,呈給宣和帝看,“陛下,這是側妃髮間佩戴的金簪,臣等將其拆解後發現,其中暗藏了摩羅花的粉末。”

眾人定睛望去,果然見那托盤上放著一根金簪,而簪頭的紅寶石被取下,內裡現出一個小孔,明眼可見其中存滿了一種黑色粉末。

想來這便是那摩羅花粉了。

見狀,房中隨侍的宮人們皆是悄悄倒吸涼氣,而主子們卻是神色各異。

蕭瑀與皇后母子倆一臉的意外,怔怔望著那鑲了機關的金簪;而趙氏的目光卻明顯膽怯,拂清心間冷冷一笑,又朝宣和帝垂首道,“陛下,自義妹妹出閣,妾身便再也沒見過她,今次還是頭一回碰面,這簪子想必是安王府給義妹訂製的,實在不關妾身的事。”

宣和帝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今日險些錯怪與你。”

拂清低頭,沒再說什麼。

而蕭鈞則看向蕭瑀,道,“你也看見了,這東西這樣毒,還藏得這樣隱蔽,用意自不必說,你與其在這裡怪別人,還不若早些回去查清真相的好,若是放任真兇,日後得不償失。”

當下, 明晃晃的事實擺在眼前, 蕭鈞此言一出,安王自是無言以對。

頓了頓, 他只得應了聲是,同蕭鈞道, “是我剛才一時心急, 險些錯怪人, 還請長兄原諒。”

說來說去,晏明雲小產,蕭瑀作為夫君, 好歹也是受害者,蕭鈞自然不好說什麼,只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