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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會兒,已經來到東廳前的臺階下,桂兒挺機靈,不用雲琪發話便自己上前叫住一個相熟的小廝道:“你去找下江允墨大人出來,他有位朋友有急事找他。”

小廝點頭立刻進去,不過片刻,就遠遠看見那位江大人出來了。雲琪擔心立於此被宴廳內的賓客看到難免會失禮,便朝朱子琰說:“人已尋了來,我便要先告辭了,請恕待會不能相送,公子見諒。”

朱子琰忙感謝:“今夜多謝姑娘相助,在下不勝感激!”

雲琪點頭一笑,與桂兒緩緩走回園子中。

這女孩子著實有趣,白日裡見她,她在街頭欲助人卻把自己陷進麻煩中,原以為她是個莽撞糊塗的丫頭,誰知自己卻看見位清麗出塵的佳人。儘管今夜他今夜造訪的方式的確有悖君子之道,她卻仍肯出手相幫,實在是難得一副俠義心腸。

朱子琰望著她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原來她是韓府的小姐,今日他們相遇,難道是冤家路窄?

“子琰兄!”一聲呼喚把他拉回眼前,江允墨正快步向他走來:“不知你急來尋我所為何事?”

“京郊發生血案,有個叫王昌知的一家七口被滅門,而現場留下了一枚這個……”朱子琰拿出一枚飛鏢,神情凝重的說。

江允墨盯著朱子琰手中的銀色燕子飛鏢,倒吸一口冷氣。

燕子鏢乃是飛燕門的獨門暗器,江湖上已多年未見。而飛燕門,與他們二人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

江允墨沉聲道:“容我去同主人家道個別。”語罷返回宴廳內。

不多會兒功夫,兩人同出了韓府,分別上馬,往城郊發生血案的王昌知家飛奔而去。

飛燕門是江湖中一個頗為神秘的門派。

人人都知道他們武功高深,尤其以輕功及劍術見長,江湖中各門派都望塵莫及,因輕如飛燕,來去無蹤,故得名飛燕門。然而並不像其他大的門派,他們門徒並不多見,其弟子學成出師後,也並不以師門自居,除過少數幾位有蹤跡可尋,其餘多半都鮮為人知。比如江允墨與朱子琰,江湖都知道他們功夫高深,卻並不知他們也出身飛燕門。

勘完現場,朱江二人回到江允墨的住處,商討這個頗有些蹊蹺的血案。

通常而言,飛燕門的弟子學成下山後並不被允許輕易使用燕子鏢,因而更不得隨身攜帶這種飛鏢。那它怎麼會輕易出現在兇案現場,而且被遺留在較為顯眼的位置,才讓正巧路過朱子琰一眼發現,帶了出來。

江允墨掏出那枚燕子鏢仔細觀察。

藉著燈光,他忽然發現些異常。這枚燕子鏢的尾端線條特別清晰,刀刻的痕跡尚未被磨的圓滑,顯然是新造之物。而尖端的燕子嘴處似被液體浸染過,有些油跡,他趕忙找來一塊白布輕輕擦拭,拿到燈上方用熱氣一燻,那白布上的痕跡竟赫然變成墨綠色。

“你來看!”江允墨忙喊朱子琰。

朱子琰緊皺眉:“這毒,明顯不是中原之物。”聯想到那幾名死者身上的傷痕,似乎是被極其有力的左手出力所傷,而這在江湖中極為少見,他沉默片刻,似有所悟的一驚,道:“這難道就是傳聞中西域的雪狼之毒?”

雪狼之毒,顧名思義,人或任何動物一旦沾染,便會如被惡狼咬住喉嚨般窒息,身體猶如置身雪中一般寒冷,從沾染到毒發身亡絕不會超過一刻鐘。傳聞中此毒是用西域所產的九種至毒之物淬鍊而成,所以在中原極其難得。

江允墨點頭:“我飛燕門從未傳授弟子任何用毒的方法,更何況這是西域都罕見的狼毒,加上這枚特意新制的飛鏢……”他看了眼朱子琰,續道:“將一家七口滅門,還欲栽贓江湖門派,其居心之毒,可見一斑。”

朱子琰點頭贊同,他身在江湖多年,仇殺場面也見過不少,如此兇殘卑劣的手段還真是不多見。

被殺的戶主王昌知乃朝廷兵部主事,料想不多時此案必定會驚動朝廷,身為刑部侍郎的江允墨重擔壓身,緩緩道:“朱兄,這次恐怕要麻煩到你了!”

朱子琰拿起桌邊一杯茶,目光清冷道:“放心,我也正想看看,到底是誰要如此用心良苦的栽贓。”



☆、冤家路窄

午後。

雲琪正在房中臨帖,忽然從外面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一個身影一下子就閃到了眼前。

“安樂!”雲琪驚喜。

眼前的少女也笑吟吟,她穿一身明豔的桃紅繡裙,彷彿一抹燦爛的霞光照進屋子裡,這便是雲琪的好友安樂郡主。

安樂郡主的父親是驃騎大將軍,因戰功赫赫被皇上加封鎮遠侯,其長子被封世子,那時尚且年幼的安樂也被賜封郡主,可謂滿門榮耀。但可惜她的生母早逝,雖然兩位哥哥已經長大,但可憐的安樂尚未成年就喪失母愛,令人垂憐。也正因為如此,父親鎮遠侯裴崇特別寵愛她。

或許因為生在將門,或許因為父親與兄長的溺愛呵護,安樂相較於雲琪,性子更加隨性活潑。

“你怎麼來了?”雲琪高興地問。

安樂一臉嬌嗔,佯裝生氣道:“怎的,你不歡迎我啊?”。

“哪裡哪裡,我高興都來不及,上次我家宴會以為你會來呢,可惜都沒見到你!”雲琪拉著安樂的手,忙令桂兒搬座位。

桂兒也在旁插嘴:“就是就是,郡主您好長時間沒來,小姐她都最近都悶悶不樂呢!”

安樂撲哧一笑:“就知道你想我啦,所以我這不來找你了!那天我正好生病,倒也想來,可是父親不讓,我也悶得慌呢!”

“那你最近可好些了?”雲琪忙關懷。

“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我早好了!”安樂笑嘻嘻的回答。

兩個人許久未見,聊了會兒天,安樂朝雲琪擠擠眼睛道:“聽說迴音坊最近排了出戏不錯,咱們一起去瞧瞧?”

雲琪無言,嘆道:“幸虧你是個女兒家,要是個男子,定能上京城紈絝的前三甲,迴音坊也能經常去,真佩服你!”

迴音坊是京城頭號的歌舞坊,那裡的樂師歌姬據稱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的確是公子哥兒們的聚集地,也難怪雲琪有紈絝一說了。

安樂不以為然:“只是個歌舞坊而已,又不是風月場所,女兒家憑什麼去不得?你被你們家養的也太食古不化了點吧。”又笑著誘惑道:“那裡不光戲好看,有位琴師的琴藝也不錯,聽說是武林派的傳人呢!”

武林派?那可是南派箏樂的發源地,雲琪一向醉心於音律,武林派三個字讓她有些動搖。

“聽說人家還會彈很多失傳已久的古曲呢!”安樂繼續火上澆油。

雲琪沒能耐住誘惑,半個時辰後已經跟安樂坐在了迴音坊二樓的包廂裡。

因有郡主大人發話,母親沒有多阻攔,雲琪這趟家門出的挺順暢。跟隨兩位千金來的家僕本要守在包廂門外,卻被安樂以擋住視線為由趕到迴音坊大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