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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後的掌櫃聽見聲兒剛抬頭,櫃檯上的那個明晃晃的大銀錠便映入了他的眼簾,剛才還懶洋洋的臉立刻堆出了一臉笑,起身道:“不知二位姑娘什麼時候用車啊?”

安樂答得乾脆:“現在就要,越快越好。”

掌櫃立馬彎腰一伸手:“後院就有車,請二位隨我前來。”

不多會兒功夫,一輛馬車,一個車伕,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便離開了熱鬧的京城,在上元節的夜色中朝江南去了。

安樂原本是打算一路從京城玩到江南,再返回,但考慮到當夜韓府的人發現了她倆不在一定會大肆尋找,未免夜長夢多便臨時改了主意,先直奔江南而去,然後再慢慢玩著折返,到時候就算半路被家裡人發現,也好歹能先玩個幾天,也不枉偷跑出來一趟了。

其實這個主意打得不錯,當夜她們二人出走半個時辰後韓府就已經發現了,即刻開始尋找並聯絡了衛國公府,兩府的人在京城慌忙尋找了一夜,但因正趕上燈節遊人尤其多,再加上大戶人家走失了小姐這種事又實在不便張揚,也一時沒有什麼進展。

就在京城裡的兩府人馬急得團團轉時,二位千金小姐已經在三天後抵達了江南,只不過雖還沒被家裡人尋著,卻已被其他的人盯上了。

江南歷來好風景,曾有詩云“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雖則眼下並未入春,但江南儼然不同於北方京城的婉約氣質也頃刻間吸引了兩位小姐的芳心。

同樣是冬季,若下雪在北方定是鵝毛大雪鋪就一片茫茫雪原,天地間頓顯蒼茫肅然。但江南卻別有滋味,泠泠碎雪翩翩輕舞,恬然水鄉一時間淡妝素裹,宛若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嬌娘,有股柔到了骨子裡的美。

一家臨水而建的客棧裡,安樂正躺在客房的軟被裡沉沉睡著,雲琪還不困,便倚在窗邊看了會兒雪景,心裡忽然想到了朱子琰。不知他現在是不是就在江南,江南這麼美,難怪他說一年裡有一半時間呆在這。她依稀記得他說過二哥常居在此,彷彿是叫鄭鐸,她這幾天要不要去看看他……

飄渺的思緒忽被一陣腳步聲打亂,雲琪轉頭向掩著的門口望去,正發現一個身影在門口一閃,雲琪起身去開門,卻發現門外並沒有人,心內頓時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便轉身去搖醒安樂。

安樂正睡得迷濛,恍惚間聽到雲琪說外面好像有什麼人,還以為是家裡的人找來了,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忙起身偷偷開啟門去看,卻也發現並沒有什麼人。正想責怪雲琪擾了她的好夢,忽然想起以前常聽人說的江南有名的酒樓禾香園,眼看將近中午,摸摸正咕咕叫的肚子,便拉了雲琪一同往外走了。

從她們落腳的客棧到禾香園並沒有多遠,沿路打聽打聽,沒多走幾步也就到了。雖然安樂大大咧咧心情很好,雲琪卻總感覺背後有人跟著她們,但當她回頭卻又沒有發現什麼人,一路上內心很是忐忑疑惑。

待她們兩個吃飽喝足從禾香園裡出來,這份忐忑就果真成了現實。她們原打算沿著來時的路細細踱個步回去,前腳剛出酒樓的門口,那些原本還隱藏的跟蹤她們的人便現了身。兩人頓時一路快走想甩掉他們,然而畢竟路不熟,原想繞來繞去甩掉這幫身份不明的人,一陣快跑後卻把自己繞進了一個死衚衕。

眼下安樂與雲琪被逼進一處死衚衕裡,兩人躲在了一戶人家門外的石壁後方。安樂小聲地問:“你說他們是什麼人,會不會是京城家裡派來的?”

雲琪蹙眉搖搖頭:“應該不是,倘若是家裡的,肯定一發現我們時就現身了,何必偷跟著我們這麼久?”

安樂大驚:“那他們到底什麼目的?難不成看我們身上有錢,要劫財?”

雲琪冷靜些道:“說不準!不過一定沒有好意!”

就在她們一籌莫展之時,外面的那幫人先開了口,一個男子的聲音冷冷道:“兩位姑娘莫怕,我們只不過奉主人命請兩位到府上坐坐,並沒惡意,這江南並不比京城,沒那麼容易逃的。還請兩位乖乖出來吧,免得待會兄弟們手腳不知輕重傷了姑娘。”

這一番話明擺是說來者並非家裡人,也並非劫財,卻好似知道她們的身份定要帶她們兩個走,來者意圖這麼明顯,若她們一旦被抓去必定難以脫身,雲琪冷靜的想了會,對安樂小聲說道:“看來我們遇著麻煩了,但也絕不能就叫他們這樣捉了去……”

話還沒說完,安樂攥了攥拳頭:“我跟他們拼了!”

雲琪一把拉住就要衝出去的安樂,急急又小聲的道:“你瘋了,他們幾個大男人你難道真的能打過?這不是在京城有家裡人撐腰!你聽我說,我出去把他們引開,你趁機趕緊跑,你多少有功夫跑得快,去找府衙也行,或者還有……”雲琪定了定,從發上拔下一柄玉簪交到安樂手裡,繼續說道:“還有你去找一個叫鄭鐸的人,就說你是朱子琰的朋友,把事情告訴他,他們一定會幫你!記住了嗎?”

還沒等安樂回話,外面那幾個人的聲音又響起了:“姑娘們倘若再不出來,我們可要真的進去了!”

雲琪又小聲的催促安樂:“你記住了嗎?鄭鐸,朱子琰,記住了?”

安樂手裡捏著那根玉簪,木木的跟著重複了遍兩個名字,忽然反應過來道:“你要幹什麼,你不能出去,要走我們一起走!”

雲琪匆匆說:“眼下只能這樣辦,你一定要趁機跑掉,別叫他們發現,否則我們真沒救了!”

然後還沒等安樂再回話,雲琪就果真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見只有雲琪自己出來,問道:“另一位姑娘呢?難不成真要我們親自去請?”

雲琪倒很淡定,道:“她身手好,剛才進來的時候就丟下我自己跑掉了,倒是我想問問,既然是請我回去坐坐,那好歹我也得知道你們主人是誰,為什麼這麼多人偏要請我們吧!”

只聽外面的人並沒有回答,反而冷笑一聲衝進了雲琪身後的死衚衕,但那裡卻真的沒了安樂的身影。



☆、山林夜奔

朱子琰的確正在江南。

安樂匆忙找到鄭園時,他剛與二哥辦完事回到園中歇息喝茶。

其實安樂趁亂從衚衕裡逃出時第一個念頭是去府衙告官,但當她一轉念,才發現並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雲琪現在被帶去何處更不得而知,顯然告官並不是捷徑。她又想起雲琪叫她去找的那兩個人,她一直知道雲琪遇事冷靜清晰,雖然自己並不知道這二人的身份底細,但此時事情緊急,何況既然是雲琪叫去找,那這兩個人必定有辦法,於是她一路打聽,好在鄭鐸在江南頗有聲望,她不多時就找到了鄭園。

待安樂語無倫次的描述完事情經過,拿出那柄玉簪給朱子琰看時,鄭二爺發現他一向冷靜內斂的三弟居然如臨大敵一般,臉色瞬間變白,眉頭緊鎖,這般緊張可是身為二哥的他已許多年未曾在三弟身上見過。常言道“關心則亂”,可見這位被捉去的姑娘在三弟心中的分量著實不輕。好在鄭二爺尚算冷靜,問安樂道:“姑娘可知對方是何人?身上可有什麼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