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聞言眼睛亮了,“侯爺的意思是讓我把莫延遲引過來,你關門打狗?”
“是這麼個意思。”綠竹話說的輕鬆,心情其實不太好。
莫延遲她見過,是個直性子的漢子,出身農家,本來不會功夫。當兵後很是勤奮,一步步走到今天是血汗換來。
言月輕聲說“侯爺,不是我替那個混蛋說話,他其實派了軍醫來,前兩天他還進了鎮子。是軍醫說此次疫情傳染性極強,如果莫延遲也染了疫病,就沒有人替這些百姓做主了。”
她湊近綠竹,小聲說“莫延遲是疫情剛爆的時候便出現了,這兩天沒見到他的蹤影,我猜他很可能已經染了疫病。您也看到了,這鎮中染病的人很多,我公爹說鎮長收了銀子,給不少人家優待。我公爹去過死屍坑,那裡都是些窮苦人家的患者。”
綠竹眼神一凜,如果不是有言月在,她可能就被那鎮長糊弄過去了。
她好像有些理清了,鎮長之所以那麼不怕死,敢把責任歸咎莫延遲,很可能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說話間她便到了鎮子口,天太晚了,村口的侍衛正在打瞌睡,三天了,還沒人來換班,這幾位是累的夠嗆。
村子其他出口也有侍衛把守。
侍衛的怨氣逐漸散了,他們甚至有些擔心,可能營中出事了,不然將軍不可能面都不露。
綠竹坐在他們身邊,輕輕拍了旁邊侍衛一下。
侍衛驚醒,打著哈欠,“見過侯爺。”
他拍了拍臉頰,用冷水潑了下臉,好算清醒了一些。
“侯爺,剛才我們幾個還在討論,這村子出口不少。將軍離開之前說,逃離者格殺勿論。”
他壓低了聲音,“可將軍除了我們幾個,只在北邊入口,以及西邊入口派了侍衛。而鳳鳴鎮的百姓,除了那個要找孩子的婦人,都安靜的很。我們覺得有些不對勁。”
綠竹聽完看向言月,“你有沒有現什麼?”如果她猜的不錯,鎮里人這麼安靜,要麼是知道自身不會染病,要麼就是可以走……
言月蹙眉,“鎮長防著我們沈家,不願意跟我說。”
“我倒是聽說了些事。”沈家少爺本來就跟在不遠處,主要是不放心媳婦。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所有人看向他,他繼續說道“我現鎮裡少了不少人,我本想著找其他人商量一下求救之事,可我去了幾戶人家,皆是大門緊閉,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起初我以為他們是害怕染病,所以小心謹慎。聽你們一說,我猜很可能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鳳鳴鎮。”
綠竹琢磨著,覺得沈家少爺說的有道理。
她對一旁的侍衛說道“你們大人可曾跟你們聯絡?你們在軍中有沒有什麼可靠的同伴?”
“大人未曾跟我們任何人聯絡,我在軍中倒是有幾個同鄉。”
綠竹點頭,“你回去,打聽一下言恆的情況,還有……還有莫延遲是不是染了病。”
侍衛愣怔,“侯爺,為軍者不可擅離職守。”
“我是卓顏,我是輔國將軍,我派你去的,去吧。”綠竹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言月小跑著跟上了那個士兵,“侯爺,我也去了。”
沈家少爺二話沒說,就直接跟著自己媳婦跑了。
綠竹應聲之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樊兮在車外打瞌睡,孩子們應該已經睡了。
她轉身回了鎮裡,聽著周圍的動靜,特意挑了些中心位置並且看起來就很富貴的宅子。
她翻了幾次牆之後已經確定,村裡的富戶除了沈家,已經都跑了。
綠竹躺在沈家的屋頂上,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孤立無援。
就在小姐以身作則,身為皇帝還整日守城,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