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嫁了他,孩子再當作寄養寫在她名下,一樣是長子嫡出,以後可以承襲他的爵位,延續他的香火……祁璟細細膩膩地吻著江月,從額心到眼角,接著又是她的唇瓣兒。他索取著她口中蜜津,捲曲著挑逗她的舌尖,再然後,啄咬在她的鎖骨上,順著將她衣衫剝開。
白皙滑膩的肌膚觸手溫涼,祁璟像是捧著一塊易碎的瓷,小心翼翼地愛撫,撩撥起她身上的火熱。他捧住她的豐盈,緩慢地揉捏,又騰出一手往女孩兒密境裡探去。
江月帶著哭腔吟哦,彷彿掙扎在愛慾和矜持之中,她仰起頭,不耐又緊張的表情恰映入祁璟眼裡,他堪堪咬住女孩兒下頜,齒尖碾磨著,含糊地安撫,“別怕,江月……我在呢。”
他引著她舒展開身體,漸漸交出自己,沉淪在他的指尖,趁女孩兒情迷之間,祁璟挺身而入,吻住她所有的不適和抵抗,消磨在兩人的纏綿裡。
“江月,讓恩公把老虎帶走,好不好?”他貼著她耳邊低低地問,“好不好?”
每一下伴隨著有力的撞擊,恨不得直衝入她的靈魂裡。
“好不好?”
江月醒來的時候,祁璟已經不見人影。她半靠在床上發了一陣愣,忽然心中一空,猛地坐起身,扯過衣袍匆匆披上,也顧不得穿鞋,踉蹌地衝出營帳。
孟氏聽見房中響動,正欲端著熱水進去,兩人驟然相撞,銅盆裡的熱水竟盡數往江月身上潑灑過去。孟氏臉色大變,一面往後退,一面下意識地跪了下去,“姑娘恕罪!”
江月小臂上登時燙出一面紅腫,她卻顧不得旁的,只追問:“將軍呢?老虎呢?”
孟氏訥訥,“將軍一早就和永樂侯出去了,小公子大抵在羅家姐姐那裡。”
江月轉身便去尋羅氏,她掀開帳簾的時候,羅氏正在給老虎餵奶,小老虎饜足地窩在乳母懷裡,眯著一雙眼,安逸而不知世事。
江月眼淚刷地落了下來,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兒子身邊,屈膝蹲了下來。
羅氏見了江月,不由得一愣,她在餵乳,也不便行禮,只喚了聲“姑娘”,見江月形容狼狽,臂腕上還有著駭人的紅腫,羅氏驚詫之間,免不得詢問,“姑娘這是……”
江月抬手揩了揩淚,小心地撫過兒子的臉頰,“我沒事,我就是來看看老虎。”
羅氏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好說話,整間營帳便陷入了一片靜謐,唯有小老虎偶爾的咂嘴聲,給人以難得的安寧。
祁璟從外面回來時,便見孟氏跪在營帳前一動不動,他眉心一簇,上前問道:“你跪在這做什麼?姑娘醒了嗎?”
孟氏一臉歉疚,把先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祁璟臉色微變,先打發孟氏起來,自己轉身去尋妻兒。
他掀開帳子進到老虎住的地方時,江月正抱著兒子“哦哦”哄著,她露出的半截小臂上盡是燙傷的痕跡,半面衣衫也是溼的。
祁璟只覺心口被人重重擊了一拳,隱隱作痛的同時,還有些說不出的懊惱。
江月聽到了響動,卻沒抬頭,微微側身抱緊兒子,輕聲道:“這是我的孩子,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別抱走他。”
她語氣堅定極了,素日姣好溫柔的側顏也透出隱隱的果決。祁璟無奈地嘆了一聲,擺手示意羅氏先下去,繼而走到江月身邊,單膝跪了下來。“叫我看看你的傷,燙得這麼厲害,得先上藥才行。”
他伸手欲去拉江月,卻被江月避開,“我不打緊,是不是現在要出發了?你去幫我取衣服來吧,我就在這裡換了。”
沉穩的語聲中,有著對祁璟昭然的防備和隔絕。
祁璟知曉是他昨晚心切,迭聲的問話讓江月生了忌憚。不得已,起身出了帳子。
江月把臉埋在小老虎的頸窩裡,竭力壓抑卻還是淌出清淚,小老虎彷彿能察覺母親的心意,軟著聲喚道:“媽……”
“媽媽在。”江月低低地回應,“媽媽在呢。”
☆、
從冀州到鄴京的這段路上,江月不再有先前的好心情。祁璟忙著與永樂侯商議鄴京時局,卻也沒閒暇安撫江月。
時值早春,一路盡是融雪之景,隨著往南,天氣也比先前暖和許多。誰都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老虎竟然發了燒。
羅氏是在半夜裡餵乳時發現孩子身上異常的燙,小老虎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燒得面紅耳赤,竟也沒有啼哭,只是窩在羅氏懷裡低低地哼著,時不時蹦出一兩聲“媽媽”“娘”的輕喚。
羅氏不敢耽擱,抱著小公子便向主帳去了。她小心翼翼地敲著門框,篤篤之聲先把祁璟驚了起來。
“是誰?”
“將軍……奴婢羅氏,小公子發起燒來了,您快瞧瞧吧。”羅氏的聲音隱隱傳來,卻將半夢半醒中的江月激得神思清醒。“老虎怎麼了?”
她猛地坐起身,也不顧動作激烈帶起的暈眩,立時便要下床去。
祁璟反手把江月纖細的腕子扣住,又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到江月肩上,“先把你自己照顧好了。”
他聲音沉穩得仿若不帶感情,江月理也不理,徑自推開祁璟,衝到門簾旁。
帳子裡黑壓壓的,她藉著帳外的星光方看清兒子稚嫩的小臉。江月用手背摸了摸他額頭,一面把孩子接過來,一面迭聲問道:“怎麼發燒了?是晚上受涼了麼?”
老虎大抵是察覺了這個懷抱來自母親,哭聲漸起,難受中還帶著七分委屈,直哭得江月都心頭髮酸,眼眶滾熱,“老虎老虎不哭了,乖,媽媽在呢。”
她抱著兒子往帳子裡來,祁璟這時已穿戴整齊,順手抽了火摺子,點了蠟,將帳內映得通明。
他幾步走到江月身邊,伸手欲去抱兒子,誰知,江月微一偏身,剛巧躲開。她圓潤的肩頭從祁璟胸前滑過,卻彷彿一柄刀,狠狠地割開他的心口。
祁璟自然知道江月為什麼躲他,可這樣的防備、躲閃,叫他從心底往外發寒。她昔日說過的話層層疊疊地在耳畔想起,她說她這是她一個人的兒子,她還說會離開他。
“江月。”祁璟沉沉嘆了口氣,卻不敢勉強相爭,“你叫羅氏抱著老虎,自己先去把衣裳穿了,夜裡涼,若你都病倒了,還有誰來照顧孩子?”
羅氏聞言,忙上前接過了老虎,目送江月到屏風後頭更衣。燭火映照著,屏風上那個纖影好似從畫兒上走下來一樣,祁璟看得發怔,七分喜歡裡,還有三分無奈。
半晌,估摸著江月收拾得差不多了,祁璟方道:“我去找軍醫,你先看顧著老虎。”
江月溫聲應好,倒是沒再執拗。
軍醫過來看了看老虎,倒是極快地診出病症,襁褓裡的孩子難免消化不好,一時有些積食,倒還不必吃藥。替孩子揉一揉肚子,順一順背,一時片刻先不要再餵乳,便能有所緩解。是藥三分毒,江月和祁璟倒都沒多說什麼,同人家道了謝,又客客氣氣地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