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轮高悬于北京城上空,清辉洒在四合院青瓦飞檐之上,映出一片静谧的银白。
解宅位于东城深处,庭院幽深,格局严谨,既有老派世家的沉稳气度,又不失现代生活的便利。
管家早已接到通知,率人清扫整备,此刻站在垂花门下,迎候他们。
“家主。”管家声音低而恭敬,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张起灵与妤宁身上。
前者一身黑衣,身形挺拔如松,眉目冷峻却不再疏离。
后者素衣简簪,气质清冽如雪峰初霁,眼尾微扬时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解雨臣下了车,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却轻松:“安顿他们住西厢,小哥和……”他顿了顿,看向妤宁,笑意微敛,“和夫人一间。”
“好。”管家应声,随即引路。
黑瞎子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吹口哨:“哎哟,这院子可比我租的那破屋强多了。花儿爷,你这回是真大方啊!”
“少贫。”解雨臣淡淡道,“你睡东厢,别吵。”
“得令!”黑瞎子夸张地行了个军礼,惹得管家嘴角微抽。
西厢房内早已燃起暖炉,床榻铺着新棉被褥,窗棂上挂着素纱帘,案头一盏青瓷香炉正袅袅散出安神的檀香。
张起灵站在窗边,望着院中那株百年老槐,枝干虬劲,影落如画。
他沉默良久,忽然开口:“这里……我来过。”
妤宁正在整理包袱,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什么时候?”
“很多年前。”他声音很轻,“解雨臣刚出生不久。”
她放下手中衣物,走到他身后,轻轻靠在他背上,额头抵着他肩胛骨:“我知道。”
张起灵没回头,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温柔却不容挣脱。“记忆回来了,但……没有你。”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几乎融进夜色里,“因为那是上一世的事。我还没告诉你。”
他终于转身,低头凝视她:“那你现在告诉我。”
她仰头,眼中映着烛火,也映着他:“你现在有记忆,但绝授还没解,等你彻底恢复下来,等绝授之症根除,等青铜门的事了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我们怎么相遇,怎么相守,又怎么……。”
他眸光微动,手指抚上她脸颊,指尖微凉,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珍重:“我不急。只要你在我身边。”
她笑了,眼角微微湿润:“我一直都在。”
翌日清晨,解宅厨房早早升起炊烟。
解雨臣亲自下厨,煮了一锅小米粥,配了酱菜、蒸饺和几样小点。
他虽出身富贵,却自幼习武修文,生活极有条理,连厨艺也不差。
“尝尝。”他将一碗粥推到张起灵面前,“你以前在疗养院,吃不到热的吧?”
张起灵接过,低头喝了一口,温热入喉。
他点头:“好吃。”
黑瞎子扒拉着蒸饺,含糊不清地插话:“花儿爷,你是不是偷偷练过?这馅儿调得真地道!”
解雨臣瞥他一眼:“吃你的。”
“咳咳……当我没说。”黑瞎子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美人儿,你那丹药还有吗?我这眼睛……”
妤宁正慢条斯理地剥鸡蛋,闻言抬眸:“丹药不是万能的。你体内蛊毒已深,需配合针灸与符咒,三日一次,七次为限。你肯配合,我可为你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