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玲被噎住了。

“她再錯，也不是陳守望出軌的理由。他覺得華玲不好，大可以離婚，但是他沒離婚就在外面胡搞，那就是大錯。”程素冷聲道：“一個女人好不好，都不是他可以用來出軌的理由，而是他對婚姻不忠誠，是他沒原則。而你，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沒有資格在這為誰聲討對錯。”

覺得老婆不好，覺得日子難過，你大可以離婚再娶，但不是佔著婚姻就胡來，陳守望就是個渣男。

劉麗再次被程素駁回去，也只淡淡地說一句：“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知道我是不好，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又能怎樣呢。”

“你想我離婚把人讓給你？你知道嗎，陳守望跪在我還有我父母面前說了死也不離婚。我跟你說劉麗，我就算是拖死了，也不會成全你這個賤人，我看你能帶著你肚子裡的野種拖到什麼時候。”華玲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離去。

程素滿面驚懼的看向劉麗，野種？她也懷孕了？

劉麗面無表情，只咬著唇不作聲。

“自作孽不可活。我勸你，還是給自己討個最大的利益，錢什麼的，然後離開這裡生活吧！”程素漠然地說了一句，追著華玲走了。

她們一走，劉麗才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 我那是輸人不輸陣

清城，市裡的一間咖啡室，程素和華玲相對而坐。

程素又給華玲遞過去兩張面巾紙，在心裡嘆了一聲。

華玲接過，擦了擦眼角的淚。

“很可笑吧？”華玲突然說了一句，自嘲地笑：“我還和你信誓旦旦的說，陳守望不敢在外面胡來的，他沒這個膽量。但事實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說道：“我這把臉，被我自己的話給打得啪啪作響，是不是很好笑？”

程素心裡一陣難受，道：“別這樣！”

她其實不擅長安慰別人，尤其這樣的破事，說什麼都像是蒼白的一樣。

一時半刻，程素也不知道說什麼的好，想到那天陳守望的話，便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是！”華玲露出一個苦笑，道：“我盼孩子盼了這麼久，想不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你說，是不是上天要作弄我？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

那個女人有了孩子，自己也有了孩子，哈哈，這不是很好笑的笑話麼？

華玲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真是狗血！”程素嘀咕一聲，心裡也直罵陳守望那人渣真不是個東西。

“那你是怎麼個想法？現在，你把狐狸精打也打了，又有了孩子，這事總要解決。”程素問她：“陳守望，又是個什麼態度？”

華玲一聲冷笑：“他？天天來跪我求我不要離婚唄！”

“那個女人呢？他是個什麼說法？”

“說是會和她斷，讓她做掉那個野種，以後也不會再做對不住我的事。但男人這種醜事出了，誰不會說？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敢相信他嗎？”華玲哈的一聲。

程素抿起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曾聽說過，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所以她不知怎麼說。

“你聽到那女人怎麼說的了，我也才知道，他原來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氣，但他要找，好歹找個比我好的啊。你看那女人，是個寡婦，還帶著個女兒，他怎麼不嫌膈應？”華玲怒道，這也是她沒法瞭解的，要說那女人比她美，比她聰明體面，那也就認了，偏偏，是這麼個人。

程素咳了一聲，道：“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接到華玲冷厲的目光，她連忙改了口，道：“我是說，兩個人的相遇，也是上天安排，剛巧在那個時間遇著了。所謂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是不分對方好與壞的。”

“你是幫那一邊的？”華玲氣得很。

“當然是你啊，我們這是原配正室，當然要捍衛自己的權益，所以，我問你，你是怎麼想的，要怎麼辦？”程素立刻說道。

“我不知道！”華玲有點頹然。

“那你剛剛又說死活不會離婚，會拖死那個女人？”程素說了句。

華玲瞪過來：“平時看你這麼聰明，難道你就看不出來，我是在懟她？賤人搶我男人，我能讓她好過？什麼叫輸人不輸陣，你不懂嗎？”

額，好吧，她是真不懂，要是她的話，齊泰國真的已經出軌，她是懶得去找所謂的小三算賬的，沒得降低自己的身份。

☆、 沒有假設

被程素一打岔，華玲倒是少了點悲慼感傷，心情平復好多了，也能和程素討論起這個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來。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到他的背叛，我就恨得撓心撓肺，每天每晚都哭，感覺天都塌了似的，吃不下，睡不香，你也看到我這個鬼樣子了吧？就這麼來的。”華玲指著自己的臉道：“就這樣，我無數次想離婚，因為我想到他和別的女人顛龍倒鳳，然後又和我……我就嫌他髒，髒死了，我受不了。”

程素沉默，她可以理解，所謂婚姻忠誠，其實也是要身心忠誠，一方開放了有了第三者的味道，另一方肯定覺得彆扭。

“我打他罵他，甚至我爸媽都罵他沒良心，我爸直接把菸灰缸敲他頭上破洞了，但到最後，我爸媽說的話是，只要他和那個女人徹底斷了，看在孩子份上，原諒他這一回。”華玲呵呵一笑，摸著那還沒閒話的肚子，說道：“你看，有了孩子，就是有了制衡，就連離婚，也變得不容易了。”

程素聽了，也並不覺得意外，在二十一世紀，多的是類似這樣的，但多少對夫妻，還不都是為了孩子而湊合著過？而多少的父母還不是這樣勸著算了，看在孩子的份上。

更別說，現在是八十年代中後期，離婚率，更是低之又低，這樣的事基本都會掩蓋過去。

“那你自己呢？咋想？想離麼？”

華玲搖搖頭：“我不確定，不知道。有時候我想，我要是離了，豈不是讓那個女人得償所願？那樣的賤人，我憑什麼要成全她，成全她肚子裡野種？然後我的孩子就變成了沒爸的孩子？不離，我又要怎麼面對陳守望，我真的覺得很噁心。還有，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還能要嗎？”

程素抿了一下唇，說道：“其實關鍵是你自己，別說是為了孩子，最重要還是你自己。你覺得，選擇了原諒，有了個孩子，這根刺，就會拔掉嗎？以後的日子，你會不會一直抓著這根刺找事兒？華玲，這將會是一道鴻溝，不管有沒有孩子，它都會橫在你和陳守望中間。如果你選擇原諒，你是否會有信心走過去？如果你走不不過去，那麼，終其一生，你們兩人，都會很痛苦的。”

走不過去的人，相愛相殺，一直緊抓著這根刺，就跟兩隻刺蝟一樣，想要靠近，又會被刺傷。

這樣的婚姻，會有意思嗎？

華玲臉色微微的變了。

程素說的她明白，這也正是她在考慮和掙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