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所有參賽商家及參賽者,得的都是一樣的畫像,也就是五福跟前這一幅。
看得出來,這仿畫的人也是個高手,畫作的線條都很好,畫中人淺笑嫣然,嘴角微勾,年紀極輕,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樓萬元能把這幅畫像用做圖樣,想必這畫畫得極像顧氏當年,不然若是不像,雕出來的玉雕都不像,那這比賽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可五福卻有些不滿,人雕,最講究神韻,只有形似而沒有神韻的人雕,美則美矣,卻失了靈氣,那就稱不上佳品了。
五福不是對這畫不滿,她知道,有些畫師為人畫像,一般都會修飾一下,而她不曾見過顧氏本人,故而不清楚,眼前這畫中人,是否就是和顧氏一模一樣,還是會有出入。
當然了,能送出來做樣子,必定是顧氏無疑,但五福還是想要人物更立體和生動一些,而不是這樣的,只是一幅圖。
所以,她要用自己的手法勾畫一下顧氏的模樣,力求雕出最栩栩如生的顧氏形象來,這才是她對作品的盡善盡美。
而這,又需顧氏最親近的人幫忙,因為只有平素親近的人,才最清楚顧氏是個怎樣的人了。
去問樓萬元麼,雖然未必不會不說,但總要跟人家說個理由吧,理由說出,又恐人多嘴雜,被人知曉她的心思。
也虧得顧氏有個奶孃在她去了後,就被子孫接回到顧氏的一個嫁妝莊子養老,而巧的是,那莊子就在華陽的郊外,一個叫榕樹莊的地方,離他們這不算遠。
“姑娘,馬車準備好了。”六斤在門口請示。
五福皺眉:“卸了車子,我騎馬去就行了。”
馬車斷沒有騎馬快,如今離參賽的日子不過兩個月多點,她要趕緊的勾畫出草圖出來,設計好,然後開工。
而且坐馬車悶死人,她不喜歡。
六斤聞言面露難色,道:“姑娘,上門求人,不帶點禮物怎麼成?這騎馬,就馱著麼?而且,您騎馬了,到了地方,興許還得換一身。還不如坐馬車呢。”
五福聽了頓覺頭痛。
“姑娘,坐馬車也就一個時辰,現在出發,不等晌午就到了,不會耽擱多少時間的。”六斤笑著勸:“總不能讓老人家覺得您沒有誠心吧。”
五福瞪他一眼:“就你會說話,那就走吧,再說天都晚了。”
帶上紅玉六斤,還有那幅美人圖,另外有慶叔趕馬車,幾人往榕樹莊找去。
用心良苦
五福很順利的來到了榕樹莊,見到了顧氏的奶孃顧嬤嬤,老人家已經六十了,但子孫奉養得好,衣食無憂,所以耳不聾眼不花,身子骨也硬朗。聽了五福的來意,再見了顧氏的那幅畫像,抱著哭了一場,好容易才在媳婦的勸慰了止住了。
“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娘年紀大了,把夫人對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情分極好,所以……”顧嬤嬤的大媳婦容氏抱歉地對五福一笑。
“是我惹了老人家勾起傷心事,該是我說抱歉才對。”五福起身歉然的對老人家福了一禮:“我是想著既然樓老爺要紀念已逝的夫人,該儘量雕得像才是。又知道嬤嬤是樓夫人的奶孃,最是熟悉樓夫人的習慣不過,這才冒昧前來打擾。”
顧嬤嬤由孫女淨了面,抽噎道:“你有心了,要是我家小姐還在……”她鼻子一酸,眼看又要哭,孫女連忙又奉上茶安慰。
“還望嬤嬤幫我一回,這畫像,可是哪裡有出入?我也好更改一下。”五福笑著問。
顧嬤嬤喝了一口茶,點點頭,這才細細的看畫,顫著手指摸上去。
五福對紅玉點點頭,紅玉立即把拿在手上的炭筆和宣紙遞給她。
“這臉型,沒錯,小姐的臉就是鵝蛋臉,可漂亮了,這眼睛,畫得好是好,但這眼睛,我家小姐的眼睛眼尾沒有那麼翹……”顧嬤嬤一點一點的說著顧氏的模樣,不時加入一些她生平小事。
如此,兩個時辰過去,五福手上的宣紙,已經重新勾畫出一個顧氏。
“嬤嬤,您瞧瞧,我畫得可像?”五福把紙張遞了過去。
容氏先接過掃了一眼,頓時喲了一聲:“像,真像,和夫人一模一樣的。娘,您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