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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清兒,咱們該走了。”

王清兒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胭脂,眼神暗了幾分。

“你放心,等將來咱們掙了銀子,大姐給你買最漂亮的胭脂。”王元兒摸了摸她的頭。

王清兒眼睛一亮:“那可說好了”

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知道家裡的如今的情況,再說今天他們也是賣了好些銀子,照這麼著下去,總有一天,她會用著最好的胭脂的。

姐妹倆挑著簍子,一邊說著話相攜著離去。

福全偷蛋

得知王元兒做的茶葉蛋賣了個開門紅,王家眾人都有些意外,王婆子掃一眼放在炕桌上的用草繩結著的一串銅錢,沒說話。

倒是王老漢開口了:“家裡也不等你這幾個銅錢吃飯,哪就值得你急哄哄的把錢送過來了。”

王元兒笑道:“阿爺,俗話說人無信而不立,業無信而不興,我既是在阿奶跟前許了諾,自然是要守信的。”

王老漢點了點頭,看著她讚賞的誇道:“你說得極是,做人就該這麼行事。”

王老婆子依舊沒說話,只顧著低頭納鞋底,王元兒抿了一下唇,便告辭出去了,她還要做第二鍋茶葉蛋呢。

長樂江也不是常年累月碼頭都要開的,到了寒冬臘月,下了大雪,江面上就會結冰,也不能行船了,所以她要趁著江面還沒結冰多做些生意。

她這回在集市上買來三十多隻雞蛋,有了第一回的經驗,這第二鍋做起來就更得心應手了。

“元姐兒,桂英來要鞋樣,想和你說說話,你過去瞅瞅唄。”王元兒正在灶房裡看著火,梁氏在外頭喊。

“哎,娘,那你幫我把一把火,不用再添柴了,一會我再來把這些茶葉蛋撈起。”王元兒應了聲,雙手在圍裙裡擦了擦,走了出去。

桂英是已經定了親的大姑娘了,新嫁娘要給婆家做鞋,這回過來就是想來跟梁氏討些花樣。

王元兒和桂英一般年紀,兩人自小一塊長大,感情也是極好,這女人要離家出嫁了,嫁得還不近,心裡自然忐忑。

兩人靠坐在炕上,小聲的說著體己話,王元兒不時打趣著桂英,鬧得她臉紅耳赤的去撓她的咯吱窩。

“王福全,你這個賊子,臭不要臉的。”突然,屋外傳來王清兒的罵聲。

王元兒和桂英對視一眼,瞬間站起來走出房外,只見偌大的院子裡,王清兒和王福全兩人正扭打成一團。

女人打架,無非就是用指甲抓臉抓頭髮,王清兒也不例外,雙手成爪使勁的往王福全臉上招呼,他的臉上都有兩條血痕了。

而福全也不吃虧,手抓住王清兒的頭髮一扯,她的髮辮就亂成了雞窩,這還不算,他的腳還衝著王清兒亂踢一通。

王元兒氣不打一處來,尷尬地對桂英笑了笑,後者也不好再待著看熱鬧,藉故走了。

“還不給我停手。”王元兒走過去拉開他們兩個,斥道:“十幾歲的人了,還打架,羞不羞?”“大姐,他是個賊,他偷吃咱們家的茶葉蛋,那是要賣錢的。”王清兒尖聲哭訴,眼都氣得通紅。王元兒一聽看向王福全:“她說的是真的嗎?”眼睛落在他的嘴角邊,那裡殘餘著一點蛋黃,不由沉下臉來。王福全的眼睛躲閃著她,目光閃爍,嘴裡卻強硬地道:“什麼臭雞蛋,我才不稀罕。”“你這臭不要臉的,你還敢說謊,我揍死你。”王清兒聽了氣得又要撲上去。“啊,娘救命,您的寶貝兒子要被打死了。”王福全登時四處亂竄。“幹嘛,你們這是要幹嘛?造反嗎?”張氏打著呵欠從自個屋裡走了出來。

二嬸囂張

“作死的賤蹄子,反了你了,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張氏瞧著王福全臉上那兩道血痕,立時就不淡定了,抓過王清兒揚手就要打,王福全則躲在她身後衝著姐妹二人做鬼臉吐舌的,好不得意。

眼看張氏的手就要打到清兒,王元兒眼疾手快的鉗住她的手,冷聲喝道:“二嬸,你這是要作甚麼?”

王元兒在家裡頭,挑水做飯,洗裳種菜,什麼活兒沒幹過?力氣勁兒也不是一般姑娘家能比的,這鉗著張氏的手勁自然重,疼得她呲牙直叫痛。

“哎喲,你放手,快放手,疼死我了。”張氏用力的抽離自己的手,眼角餘光瞥見梁氏從後院回來,不由大叫:“大嫂,你怎麼管教孩子的,連嬸子都想打,還分不分尊卑了?”

梁氏慌慌張張的走過來:“元兒,快放開你二嬸,有話好好說。”怎麼她才去菜園子擇一把菜,場面就這般的劍拔弩張了?

王元兒甩開張氏的手,拉過清兒站在自己邊上。“好啊,你們仗著人多欺人少,把我兒子打成這樣,走,咱們找婆婆評評理去。”張氏得了自由,一邊揉著手腕一邊發作起來。

梁氏這時已經看見福全臉上的血痕,又聽得她這般說,心中便有些發慌,這可怎麼辦,福全是這第三代的頭一個男孫,公公婆婆最是緊張了,如今臉蛋被抓了,會不會破相?

梁氏想也不想的就道歉,強笑道:“弟妹,孩子們鬧著玩呢,不當得真,犯不著鬧到婆婆跟前去,我在這給你陪個不是了。”

她這話一落,王清兒的火騰地冒上來,就連王元兒也有些怨懟,不問個原由,不分個是非黑白就先低了頭,娘是被壓榨已久,還是真的懦弱成性?

她們不知道,兒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饒是梁氏是秀才之女,任她多清高,嫁進王家十幾年,兒子硬是沒生出一個,就沒法挺直腰桿子,沒法抬起頭來。正因為如此,她才知道福全在公婆心中的地位,肯定不是她幾個女兒能比的,她怕就怕在鬧到跟前,女兒們要吃虧,只得先低頭護著。

眼看著梁氏伏低作少,張氏便忍不住有些得意,嫁進王家以來,眾人都拿她和梁氏比,說梁氏是秀才女出身,嫻雅貞靜,賢良淑德,就不是她這粗野的農家女能比的。哼,那又怎樣,為王家生下長孫的,可是她,梁氏除了幾個賠錢貨有啥?更別說,她還是個克婦。

張氏見梁氏低頭,猶不解氣,尖酸地道:“大嫂,不是我說你,這女兒家家的,就要教得聽話仁孝,你看她們這麼潑辣,還是沒了爹的閨女,落個這樣潑辣難伺候的名聲,將來哪個主家婆敢要她們做媳婦?”

“你放屁。”王清兒氣得跳了起來,二嬸也太囂張了。張氏這話無疑是在梁氏的心窩戳刀子,不可謂不毒,但見梁氏臉色發白,人都有些搖搖欲墜起來。王元兒臉色發黑,看著張氏道:“二嬸要找阿奶評理,那咱就評吧,我正要跟阿奶討個說法。”

討個說法

王婆子冷眼瞧著張氏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王清兒的‘暴行’,那布著溝壑的臉滿是陰沉。

張氏一邊用帕子摁著眼角,一邊悄悄的用眼角瞟著王婆子臉上的神色,見她雖然抿著唇,但也沒要發作的樣子,不覺心中忐忑,便拉過福全推到她跟前:“娘,您可要仔細瞧瞧,這可是您的長孫啊,這臉蛋要是破相了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