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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一笑,輕拍著九兒的襁褓,道:“興許是阿爺阿奶他們覺得這是好事呢!”

“依我看,只怕阿奶在肉痛才是。”王清兒撇撇嘴。

“你就不肉痛?這茶棚鋪子一年到頭也賺不了一百兩,眼下就給捐出去了,你這財迷不肉痛?”王元兒故意揶揄。

“說真的,我是挺肉痛的,可看到那些流民,沒吃的沒穿的也是挺可憐的,就算了。尤其那些小的,哎喲,髒兮兮的,看著個肉包子就跟看了什麼了不得的山饈海味,這讓我想到我們小時候了,那會子咱們沒銀子,想要吃塊糖都沒,看著別的人舔糖塊的時候,不也是這個眼神嗎?”王清兒回憶起小時候,滿臉感嘆。

王元兒和春兒也想到了那會,那時候也不算是沒錢,但爺奶偏心,只偏去了二房,敏兒他們吃的好東西,可比他們大房幾個孩子多了去了!

“那時,阿奶他們是真偏心眼啊,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們也沒啥好的,要知道,這銀子都是咱一手一腳給掙回來的,要咋花,還不隨咱?有啥臉面說喲。”王清兒撇著嘴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偏你還記仇,現在咱們不是過得挺好的。”王春兒笑嗔一句。

“我肯定得記啊,那時我就想要買條紅頭繩,阿奶都說咱亂花錢,說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可王敏兒那丫頭呢,隔天就戴著花花綠綠的頭繩,氣死我了!”王清兒氣鼓鼓的道。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翻舊賬呢,就這點氣量?”王元兒輕掐了一把她的臉,道:“過去的事咱就別往後看了,好日子都在後頭,咱們往前才是,老記著過去,憑白讓自己堵心罷了。做人的眼光,都得放長了看。”

王清兒點了點頭。

“你啊,就該嫁了人成了家當了娘才知道這道理。”王春兒又說了一句:“那嚴家的小子,這會你可仔細相看,聽說是很不錯的小夥呢。”

王清兒臉兒一紅。

“候彪可是仔細打探清楚了,可是真好?”王元兒這下也緊張起來。

候彪給清兒提了一個親事,是和他同一個衙門當差的劉小生給扯的線,據說是那劉小生的表哥。

那表哥姓嚴,就在通州,人是極好的,今年剛考上了秀才,書讀得好,家境也挺不錯的,人也長得俊。

王元兒聽著挺好,就想著若是說成了,倒也是個好去處。

女兒家總是要出嫁的,為了清兒的親事,她這作長姐的,也是操碎了心了,希望這次,這丫頭能相中吧!

“他特意去偷偷瞧過人的,十的年紀,人確實是長得挺精神的,又跟人打探過,聽說這嚴書生的老師也極喜歡他,說他再考上舉子,也是沒問題的。”王春兒一邊說,一邊笑看著清兒,道:“聽著倒也是配得上我們清兒的。”

何止配得上,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是配得上有餘,須知道,王清兒也就是普通的農門女罷了,也就如今日子過得好些,將來嫁妝也多些,可配個讀書人,多少商賈之女都盼著呢!

“好好,將來咱們家也出個舉人娘子!”王元兒歡喜地笑。

王清兒被她們說得面紅耳赤,嗔道:“大姐二姐都不知扯到哪去了,人都沒見著呢,就把他誇上了天去了。大姐,我還是那句話,我不中意的,我可不嫁的,管他是有多好。”

“行行,都依你,知道咱們三姑娘性子烈!”王元兒沒好氣地道。

王清兒這才笑了,心裡對這次相親倒隱隱有了些許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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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清兒相看

十一月,寒冬越來越冷冽,月初隔三差五的下了幾場大雪,整個長樂鎮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邊關戰役還沒傳來好訊息,流民始終未散去,而增設粥棚的事雖稱不上完美,其中也有各種小岔子發生,但整體來說,還是順利的。

但粥棚,也不可能一直設下去,畢竟人的供出有限,所以這粥棚的粥,也是比剛開始的時候要稀上好些了。

寒冬臘月的,流民未散去,官府方面也做出應對,在流民棲身的破廟也簡單修葺了下,也好讓他們禦寒。

有了這些動作,長樂鎮倒還算是平靜,也沒有起流民和當地人衝突的事,也還沒有出現偷雞摸狗的事兒。

但其他一些地方就不是這樣,總聽說有流民鬧事,譚莊頭來信說,因為王元兒的決策,在莊子設了個小粥棚贈粥,也不起衝突,所以莊子恢復從前的平靜。但周邊的其它的莊子卻不同,偷雞摸狗是正常,還打家劫舍了。

王元兒看了信不勝唏噓,果然善有善報,這話真沒錯,希望這戰役快些完就好,那些流民也可以早些回到家去。

十一月中的時候,終於傳來了好訊息,西關戰役停了,韃子被打回大草原了,聽說這最後一戰,是一個姓卓的小將軍領著三千人斬斷了敵軍後路,親自取了敵帥的首級,這才收復了失掉的城池,贏了戰役。

這訊息一傳來,簡直舉國歡慶,王元兒親眼看到有些流民伏地痛哭,他們有些在戰火中失去家園,也失去了至親,如今終於可以回家了。

十一月下旬,大部分流民陸陸續續的離去,畢竟這是異鄉,人總是要回到自己的地方才能安樂的。

雖是有大部分流民離去,但王元兒仍然聽到有好些地方仍有山賊盤踞著,尤其這近年關了,攔路劫貨的就更常見了,便是長樂鎮出外的官路也有些不平靜。

有句老話叫做慣乞兒懶做官,有些人的劣根性大抵就是如此,做了山賊,享受到了不勞而獲的快感,就不願意去腳踏實地靠自己雙手獲取錢財了。

王元兒常在往來的客商聽到誰誰被劫了的事,也不免搖頭,人性,總是難究。

臨近年關,王元兒也忙著盤賬,因為徵糧一事,引發了一連串的貪官被髮難,她趁此又在通州和鄰鎮買了好些田地,還在京郊買了一個小莊子。

生意賬目上的事要忙活,但王元兒更上心的,卻是自家三妹清兒的親事,和那嚴家約好了二十六那會去通州兩家相一下。

到了約定的日子,王元兒便帶著打扮得清麗脫俗的清兒,還有才嬸和素娟兩人,一道去了通州嚴家。

這嚴家說起來也是書香人家,祖輩都有讀書人,家裡的出息主要靠田地莊子的收入,算不上有多富奢,但卻也算是殷實人家,最重要的是,人家門第的氛圍挺好。

兩家的中人是由劉小生的娘子擔當,領著王元兒一行上了嚴家。

王清兒有些緊張,大冬天的,捏著的手心都出了汗。

她很清楚,這次相看的人家都不同以往那些,嚴家是真正的書香人家,人家也自有規矩在,不算大富貴人家,可門第比她們王家是高了不止一點半點的。

說句不好聽的,真能嫁得了這樣的人家,也是她王清兒幾生修來的福氣。

“姑母,怎的勞您在這候著呢?”劉娘子一記脆聲讓王清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