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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天災,定不可能是人為能造的,這慶容儀若不是為妖,那她說的有女仙童來示警,那就是真的咯?

而女仙童,這慶容儀還懷著龍嗣,莫非這肚子裡的是個公主?

這時代,信奉鬼神的人可多了去,這看王清兒的眼光都隱隱的帶了些敬畏。

清熹宮伺候的人更是尊王清兒為崇,但因王清兒早有約束在先,所以也不敢輕狂造次,但那相比於數天前越來越低的腰身,那是一下子就挺直了的,因為這從側面證明了自家主子所言非虛啊!

景帝看到那加急的摺子,一下子震驚了,震驚的同時亦感到異樣,對於鬼神,他素來是不怎麼信的,可這又怎麼解釋?難道這王氏還會預言不成?

“查,查得仔細點。”景帝對著空中說了一句,空氣中,似有什麼掠走了一般。

對此,胡公公眼觀鼻比觀心的,只有眉梢處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很快就恢復如初。

“擺駕,去清熹宮。”景帝扔下摺子。

“皇上起駕!”胡公公尖細的聲音高亢地響起。

清熹宮,眼看皇上的儀仗來到,十分的驚喜。

景帝阻止了小太監的唱報,揹著手走進了大殿。

杏春搭著手快步走來,低眉曲膝行禮:“皇上吉祥。”

“娘娘呢?”

“稟皇上,娘娘在佛堂敬香唸經。”杏春快速地回話。

景帝皺了一下眉,徑自向佛堂的方向走路,杏春忙跟在了後頭。

來到小佛堂,杏春張口欲叫,景帝一擺手,她立即噤聲。

景帝看過去,供著觀音菩薩的香案上,檀香寥寥,擺著新鮮的瓜果,案前偌大的蒲團上,一個穿著素色宮裝的麗人跪在其中,只見她腰身挺得筆直,雙手合十,嘴裡喃喃有詞,十分的虔誠。

景帝走近了,聽得她嘴裡念著佛偈。

“南無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在上,保佑我北國度過此災此難,百姓安居樂業,重返家園,女弟子願以壽元十年換得百姓平安,南無阿彌陀佛。”

景帝心中一暖,輕喚:“清兒。”

王清兒身子一僵,緩緩轉過身來,景帝見她滿面淚痕,不由快步上前。

“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駕臨,皇上恕罪。”王清兒慌忙起身,卻因為跪得久了又起得急,一個趔趄,就要摔下。

景帝三步作兩步躥過去,飛快地扶著她:“小心。”

王清兒扶著他的手站穩了,顧不得什麼,又要曲膝行禮,景帝道:“你懷著身子,不必多禮了。”又用手指抹了她的臉道:“怎的還哭了?”

王清兒一愣,伸手一摸,果然,臉上涼涼的,不由勉強一笑:“臣妾,心裡難過。”

景帝嘆了一口氣,挽著她走出了佛堂,一邊吩咐杏春絞了熱帕子來給王清兒淨面。

杏春應了,招呼了小宮女,服侍王清兒淨了面收拾了,這才又到暖閣中給景帝見禮。

景帝坐在南邊炕上,王清兒親自奉了茶遞了過去:“皇上,臣妾試過溫度了,正好可入口,您嘴唇都有些幹,只怕是少喝了點水,胡公公也是的,怎不伺候您多喝點水。”

景帝接過喝了一口,擱在一邊的小几上,招了她過來在身側坐下,沉著眉道:“今年這澇災嚴重了些,各地都有澇,如今連你家鄉,長樂鎮也遭了災,這摺子已經堆了山一般高了。”

王清兒神色黯然,道:“臣妾聽說了。”

不等景帝說話,她自顧自道:“臣妾聽到訊息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也不怕皇上見笑,當初臣妾夢見那仙童說的話,其實也只是半信半疑的,只因為那是臣妾的家鄉,臣妾才賭了這一把。臣妾總在想,若那仙童只是誑我的,只要這沒災沒難的,便是誑了我去,我也認了。若是真的,那起碼能救得幾條人命,也是功德一件。只萬萬沒想到,會真的發了山蛟。皇上,臣妾心中實在不安。”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景帝將她摟了過去,道:“平時你就常抄了佛經敬佛祖,可見你的心是城的,佛祖才遣了童子來給你示警,如今這發了蛟,亦不算誑了你去。正正是因為你這敢賭,才救了長樂鎮的人一命,說起來,真是你的功德了。”

王清兒伏在他懷裡,搖了搖頭,道:“皇上錯了,臣妾寧願不要這功德,只想著長樂鎮好好的,百姓們不用流離失所,皇上也不用發愁。可如今……臣妾寧願青衣古佛,也不願見這生靈塗炭,百姓無家可歸。”

“胡說,你青衣古佛,誰來伴朕?”景帝故作生氣。

王清兒抬頭,道:“宮裡有眾多姐妹,總有人能伴了皇上去的。”

“宮裡美人三千,你王清兒,也就只有一個你而已。”景帝失笑,又道:“你也莫要多想了,天災難躲,這災已經發生了,只能後面慢慢的修補。你放心,長樂鎮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長樂鎮是朕的領土,也是天子腳下,朕怎會讓它就此消失?等這水退了,自會重建的。”

王清兒臉上一喜,連忙下地欲跪:“臣妾待長樂鎮的百姓多謝皇上。”

皇上拉著她:“別跪了,這身子也重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喃喃地道:“你夢見了女仙童,這個童子,會是個仙女兒麼?”

王清兒眼神一閃,道:“若是個女兒,那也是得了皇上的福氣。”

景帝哈哈一笑,有些敬畏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若真是個公主,朕必寵她如掌珠。”

王清兒順勢倚在他的懷裡,輕聲道:“皇上這話,可不能讓別的姐姐妹妹們聽見了,不然,不知怎生羨慕嫉妒臣妾呢,臣妾別無所求,不管這肚子裡的是男是女,臣妾只願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長。將來大了,皇上若是大方,願意就賞個富貴閒王,賞個貴公主的名頭,那也是夠了,旁的,也不需要什麼。”

景帝眸子微眯,捏了捏她的臉,道:“你倒是個容易知足的。”

“臣妾出身低,生來也沒有什麼大志,更沒有什麼見識,既然遇著了五爺您,愛了您,就只想生個我們的娃,好好養著他們長大就夠了。臣妾的心太小,只裝得了五爺和孩子們。”王清兒溫婉地道,五爺,是景帝的排行。

景帝心中溫軟,笑道:“那你就仔細的養著胎,莫要多想。你常敬佛祖,也別太過了,到底還懷著身子呢,身子最重要,佛在心中,他老人家必然知道你心誠的。我看你這陣子都有些瘦了,定是底下的人沒伺候好,回頭我讓胡公公再給你挑幾個人過來伺候,膳食上也要精細些。”

“他們伺候得挺好,就是我見這天氣不好,擔憂著,也才沒啥胃口。皇上,如今到處都遭了澇災,臣妾願意減了月例,為這災民添一分力,您可別再給臣妾添什麼精細的膳食了。”王清兒又道。

“你有這份心就好,可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兒。”景帝欣慰地嘆了一聲,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在他心裡,已經覺得王清兒這肚子裡的是個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