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自己的手因為要做各種勞力活,極是粗燥,尤其冬天洗衣裳的時候,凍得手皮發白,還長凍瘡,後來日子過得好了,有了使喚的丫頭,她也就沒怎麼再做過粗活。
再後來,嫁人了,更是養尊處優,一雙手保養得白嫩柔軟,再不見從前的粗燥。
而範元孃的手,卻是帶著一點點的白和死皮,手背有滑傷,指頭更是有幾個小瘡。
這都是幹粗活乾的,聽說范家如今連下人都不怎麼用的上,就只有一個守門的大爺,一個做粗活的婆子,一個小丫頭服侍範夫人,哪裡夠人手?
只怕這範元娘是經常自己動手做家事的。
王元兒嘆了一聲,這都是逼出來的,堂堂的的官家小姐,連下人的活計都要做上,如何不是被逼的呢?
再看那範元娘,仿似沒有瞧到王元兒的異樣,仍然在那站著笑盈盈的,極是大方。
王元兒一下子心生好感,在逆境也不放棄的人,值得人喜歡。
“瞧這多標緻的小娘子,我都看花眼了,過來讓我瞧瞧。”王元兒笑著招手。
範元娘遲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走到她跟前,曲膝行了一禮,目光落在她的大肚子上,有些驚訝地瞪大眼,許是察覺到自己失禮了,臉上緋紅起來,忙的移開眼睛。
王元兒拉過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生得真好,今年幾歲了,平時在家都做什麼?”
範元娘見她沒計較自己剛才的失禮,定了定神,大方的回了話。
“如花的小娘子,打扮得這麼素淨可不好。”王元兒笑著從冬雪捧著的托盤上拿了一支赤金掐絲如意簪插在了她的發上,道:“不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戴著玩。”
蔣氏一愣,心中又有些歡喜,想不到二嫂這麼大方。
範元娘卻是有些惶恐,伸手去拔,道:“二奶奶,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長者賜不敢辭,給你就戴著。”王元兒壓著她的手笑道。
範元娘只得謝過。
王元兒示意她坐下,拉著她說話。
範元娘是個坦誠的,主動說了平時在家要麼就是照顧病母幼弟,要麼就是做女紅幫補家計。
王元兒微笑著,還真是個實誠的。
說一會子話,夏雨便進來行了一禮,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王元兒笑道:“這屋裡頭悶的緊,要不我們去暖閣賞園子雪景吧。”
蔣氏知道必然是那宣武將軍來了,有些激動起來。
範元娘卻是擔憂的看一眼她的大肚子,遲疑道:“您這身子,去園子也勞累,在這坐著說話也成。”
王元兒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丫頭婆子都跟著,況且這走動得多才好生呢!”
範元娘只得隨了她。
一行人逛到園子,就看到崔源帶著趙大力走來,範元娘見有外男,這避無可避的,只得躲在了蔣氏身後,低著頭。
崔源和王元兒說了幾句,王元兒就道:“三弟妹的表妹過來瞧她,這是個好孩子,也來給我請個安呢,你也見見?”說著衝著範元娘叫。
蔣氏連忙推了推範元娘,範元娘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低著頭紅著臉曲膝行禮。
“你素來來往崔府,二爺你估計也瞧過,這是宣武將軍,也見個禮吧。”王元兒介紹著趙大力。
範元娘抬頭,和趙大力四目一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