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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田敏顏呆了一呆,看李氏那叉腰指罵的架勢,那熟悉的詞兒,這不活脫脫的一個雪姨嗎?

“得了李小花,嫌不夠丟人嗎?給我回去。”田懷孝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拉著李氏走人。

“我呸!你這喪良心的,啊,我當年一朵花骨兒似的嫁給你,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天天下田幹活,累死累活,晚上還得張開腿給你壓。田懷孝你是怎麼待我的?啊?好哇,我道這陣子你咋老不著家鬼鬼祟祟的,今兒終於被我逮著了,原來是被這騷狐狸給勾來了你。”李氏甩開田懷孝的手,轉而指著他的鼻子粗著脖子罵:“說!你給我說個清楚,你跟她首尾來過幾腿了?”

“混賬,你哪隻眼看我上這來了,我就路過,討了口茶水喝,你倒唱起來了。”田懷孝也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漲紅著臉喝道:“你回不回去。”

“你。。。好哇,這還護起來了。我。。。我不活了。”李氏一拍大腿,騰地坐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大夥兒給評評理,我李小花嫁來楊梅村十幾年,哪天不是忙死忙活,侍候公婆,晚上這死相說壓就壓,興頭來了不管俺身上是好是壞,我哪說過他一句。現在倒好,嫌俺人老豬黃,就勾搭起這騷狐狸了,明兒個,怕是把這狐狸精領家去了。哎喲,喪良心的,我咋這麼命苦啊,哎喲。。。”

李氏一邊誇張的哭,一邊毫不顧忌的張口數著自己的辛勞,就連閨房秘事也毫無遮掩的數了出來,在場有不少年輕媳婦子,都聽得臉紅,而有八卦的大老爺們,也聽得樂滋滋的,雙眼不住的往李氏鼓鼓的胸部上瞄。

田敏顏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來,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簡直覺得無地自容,臉都要燒著了。

分家,這家絕對得分,有這樣的家人,她簡直要臊死了,人家不要臉,她還要臉面呢。

她看向田懷仁和田敏瑞兩父子,只見兩人黝黑的臉上也呈現一股可疑的暗紅,目光躲閃,看來也是被臊得不行。

“爹,你趕緊的要二伯拉二伯母家去吧,她再鬧下去,咱將來還要不要說親吶。”田敏顏聽著李氏越說越不像話,連忙扯了扯田懷仁的袖子,哪有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啊。

田懷仁立即點頭進去說了幾句,可李氏仍然不依不饒,田敏顏氣得不行,眼珠子轉了一圈,拉過田敏瑞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李氏的顧忌

李氏正鬧的起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田懷仁上前去勸,她不聽反而還將他也罵上了一份。

田敏顏指示田敏瑞進去說話,她則將村裡一個孩子拉到一旁問起這鬧劇來。

那孩子得了她一小根麻糖,高興得呲開牙笑,痛痛快快的就說了起來。

原來,田懷仁今兒去鎮上時,按著昨夜商議的,田懷孝也跟著一起的,可到出門的時候,田懷孝卻鬧起了肚子,眼看墟市要開了,田懷仁也不好一直等,就自己帶著兒女先走了。

田懷仁前腳走,田懷孝裝模作樣的捂著肚子回房裡膩歪了一陣子,就摸出來了。

也不知道田懷孝是真個和蘇寡婦有首尾還是怎的,那孩子說看見他來了蘇寡婦賣醬油的鋪子,不知咋的從她屋內出來,卻被前來打醬油的李氏給看見了。

一見田懷孝從寡婦的屋子出來,這還了得?李氏立即炸毛了,殺氣騰騰的衝了上去,二話不說就先抓傷了田懷孝的臉。

蘇寡婦見勢不妙,生意也不做了,立即關上了大門,任李氏罵破天也不出來。

田敏顏知道這蘇寡婦,二十多歲的年紀,前幾年嫁來村頭賣醬油的老宋家的病癆兒子,人長得跟朵花似的,是村裡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嫁過來的第二年,老宋就過世了,沒過兩年,老宋那病癆兒子連種都沒留下,又跟著去了,那姓蘇的年輕娘子就成了寡婦,靠著宋家傳下來的做醬油方子來過日子。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話恆古不變,更別說,這還是個俏寡婦,也難怪人老珠黃的李氏緊張了。

眼看大伯子就要飛黃騰達了,好日子就要來,她怎麼可能讓田懷孝領個騷狐狸進門,分了她該得的富貴榮華?

也不知道田敏瑞在李氏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她臉色變了幾變,站了起來,狠狠地往蘇寡婦的大門給吐了口唾沫,然後拽著田懷孝罵罵咧咧家去了。

晚飯時,田老爺子知道白天的事後在正屋裡狠狠地厲聲訓了田懷孝和李氏一頓,李氏少不得狡辯和求饒,田敏顏他們見了也不在正屋停留,只告了聲退。

“她二伯母又鬧的啥么蛾子?”羅氏正坐在炕上做針線,見父子幾人回來,用牙咬斷線頭,然後壓低嗓子問田敏顏。

田敏顏撇了撇嘴,快嘴快舌地把打聽來的說了一遍,聽得幾人嘖嘖搖頭。

“見風就是雨,她二伯母就是疑心重。”羅氏皺著眉道。

“二哥的臉子都丟河裡去了,二嫂忒不懂事。”田懷仁盤腿坐在炕上,一臉的不認同,他是傳統的莊稼人,兩口子就算怎麼鬧,也只是關上門的,沒的在外頭唱通街,李氏那潑婦罵街樣,那罵聲,他聽了都臊得慌。

唱通街是這裡的土語,意思是張揚得人盡皆知。

“他二伯也是,也不曉得避嫌,那蘇寡婦死了男人幾年,就算是。。。”羅氏說了一半,看了看幾個還稚嫩的孩子,噤聲不語,只改了口問:“那後頭她是怎麼肯罷休的?”

田敏瑞聽了,不由看向田敏顏,微微地笑。

田敏顏見父母胞兄都看著她,於是笑道:“我讓哥哥去說,她要再鬧下去,讓大伯曉得了,將來當官了也不會帶她去任上的,試想誰會帶一個潑婦去丟自己的臉啊?她不要臉,但想要跟著大伯過好日子,就不得不顧忌大伯的臉面。”

銀子生銀子

田敏顏的話才落,羅氏一怔,和田懷仁對視一眼,嘆道:“咱閨女掉河裡倒是撿到了福氣了,腦子變靈光哩。”

“娘!”田敏顏一副小女兒嬌態的倚進羅氏懷裡,嗲著聲的撒嬌。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囡囡是個有福氣的。”田懷仁呵呵地笑,眼角的皺紋深深的。

“爹爹,二姐,今兒趁墟好玩兒不?”小五不甘受冷落的倚進羅氏懷裡,眨巴著眼睛說道:“今兒我可乖覺了,陪了娘一整天,哪都沒去。”

“中間你還不是溜出去找二狗子他們玩了?”羅氏刮刮他的小鼻子,拆穿他的謊話。

小五一聽,羞澀地撓了撓頭,小臉紅了紅,道:“我我見娘你睡了,才出去一會兒。”

“好了,娘又沒怪你,是逗你呢小笨蛋。”田敏顏捏了捏他的臉蛋,示意哥哥關上西廂的門,又推開格子窗看了看外面,確認沒人,這才把自己藏起來的小布包拿出來。

羅氏見她神秘兮兮的,不由有些納悶兒,拿眼看向丈夫,卻見他一臉興奮和笑容,不由更納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