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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頁

田敏瑞和田敏顏相繼點頭,插秧收稻穀他們也沒少幹。

田老爺子又拿起菸草捲起旱菸,說道:“既如此,那就分了吧。”

“爹,你就分三弟一家就行了,不用顧念我們兩家。”田懷孝連忙插話。

田懷德一直把玩著自己的手,聞言只抬了抬眼皮,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一言不發。

“家裡田產有二十四畝,你們三兄弟,我和你娘,四家平分,每家六畝。老三你分出去六畝,前三年每年給兩石糧食供養我和你娘,後面兩石半,以後老大和老二分了也是按這個數來。至於農具,也就一套,就不分給你了,但因著你大哥馬上就要去上任,咱們都去了怕是弄不得田,也可以讓你將用著。”田老爺子將卷好的旱菸塞進煙槍裡,用打火石點燃抽了一口,又道:“房舍,村頭西邊那舊宅子給你,這老宅,以後我和你娘老了,老大和老二兩家均分,當然,你們有出色了也可以自己另蓋,那就更好不過了。”

村頭那舊宅田敏顏知道,小小的只有兩間房,有個小院子,是老爺子年輕時用泥頭磚蓋的,現在用來存放糧草。

“爐灶鍋盆也分你們一套,這才是過日子的根本,不是極好的東西,也就將就著用,等你們日子過起來了,再買新的也中。”田老爺子想了想道:“你們西廂現在用著的傢伙也都能搬去。”

田敏顏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計算,如果只靠六畝田,養活五六口人是有些勉強,但總歸餓不死就是。至於房舍,小而破舊,這也沒什麼,反正她日後會按著自己的規劃蓋一個透亮的大房子,現在幾口人住著,關起門來過日子,總比現在一大家子住著要順心。

自己手裡有五兩多的存銀,這要是不用還江氏的債,好好的利用起來,她完全可以讓幾人吃得飽穿的暖,不然,啥叫手裡有糧心中定啊!

要是不用還錢就好了,田敏顏如是想。

上天似乎聽到她心中的話一樣,田老爺子緊接著道:“至於銀子。。。”

提到錢銀,田懷孝和李氏就坐不穩了,眼巴巴的看著田老爺子。

“家裡本來有三十幾兩銀子,上回給三家嫂看大夫給花了十兩,也就剩了二十幾兩。你大哥馬上就去上任了,到那邊處處要打點,就不分你們了,只之前給三家嫂尋醫問藥的那份子錢,不用還了。”

田敏顏聽了不由大喜,看向田敏瑞,他眼中同樣閃耀著激動的神色。

“這怎麼成?”江氏卻是不依了,抬起頭來瞪著田懷仁幾人:“當初說好的一個月內還上,現在說不還了可不成?”

田敏顏可不理她,也樂得不還,本來這分家要真分得均勻,那十兩也算不得什麼。而且她還聽羅氏說過,這家裡,不農忙的時候,就田懷仁出去找活計賺錢,賺回來的錢都上交給江氏,而另外兩房可都是沒啥貢獻的。

所以,這十兩,她用得心安理得。老爺子都說了不用還,她是傻了吧唧的才把手頭上的銀子給這班豺狼呢!

“對啊,爹,當初顏丫頭不是咬著牙根說那治病的錢他們三房自己給麼?”田懷孝嚷嚷著道:“橫河那到底是縣城,大哥又是官老爺,我們也不能給大哥丟臉,也花錢重新造新衣才行。這處處都是錢,爹,二十兩銀子遠遠不夠咯。”

“可不是嗎?俺還記得顏丫頭那話呢。”李氏連聲附和。

“你們給我閉嘴。”田老爺子不悅地瞪了他們一眼,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要咋分就咋分,你們要是願意,那也可以分了出去,也給你們十兩。你們就算計著那點銀子,也不想想,三家嫂懷著的是咱們田家的親骨肉,我和你孃的親孫子,就是花點錢,又算得什麼?”

田懷孝張了張嘴,李氏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才諾聲道:“爹,您說咋樣就咋樣。”

“老大,你的意思呢?”田老爺子又看向田懷德。

“爹,我沒意見,該是這麼分。”田懷德連忙應聲,反正這地方他也呆不久,就是都給了老三也沒啥,更別說,老三也沒佔啥便宜。

“老三呢?”

“爹,我聽您的。”

“那好,既然都應了,等大嫂回來後,就請里正和幾位叔伯公過來見證畫個押,正兒八經的分了。”田老爺子點頭。

陳氏的心虛

陳氏是早飯後回來的,田敏顏正在屋前和鄰家的燕銀在翻花繩,見到陳氏來家,心裡一喜,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分家了。

“大伯母,你家來了。”田敏顏笑眯眯地打招呼,看到她臉色蒼白,滿臉疲憊,不由暗暗挑眉。

陳氏卻沒有她的好心情,甚至見到她就覺得咯心,這當初要是這丫頭嫁去了譚家,哪來的這麼多破事兒?

想到叔婆那合不上的混濁雙眼,她就覺得渾身發寒,後背涼津津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後一樣。

“嗯。”陳氏淡漠地應了一句,也不和她多話,徑直進院子裡去。

“顏姐姐,你大伯母是擦了白粉嗎?那臉可真白。”燕銀看著陳氏的背影,待看到她襦裙角上的繡花,一臉豔羨地道:“聽我娘說,你大伯母以後要當太太了,是不是?顏姐姐,你也會當那種有丫頭服侍的官小姐嗎?我看見莊姐姐現在出門兒都戴著那紗巾子,極有派頭呢。”

“我可沒那個福氣去當官小姐,我們可要分家了。”田敏顏收回目光,說道:“官小姐有什麼好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不能到處去玩兒,哪像我們現在這麼快活?”

“說的倒是。”燕銀羞澀地一笑,說道:“如果顏姐姐離了這裡當小姐,我就不能常找你玩兒了。”

“所以,還是現在好嘛。”田敏顏嘻嘻地一笑,又道:“我們明兒個再玩,回頭我有事兒呢。”

“哎。”

卻說陳氏滿臉疲憊的先到了正房請安,和田老爺子江氏兩人說了一會話,感嘆了幾句,才回到東廂。

東廂裡,田懷德正歪在被褥上拿著本書在看,見她回來了抬了抬眼皮,說道:“回了?”

陳氏嗯了一聲,也沒多話,只摘了鞋歪在炕上,闔著眼。

田懷德看她懨懨的,臉色發白,不由放下書本看過去問:“咋的了,臉色這的難看。”

陳氏背過身子,沒一會,肩膀一抖一抖的,嗚嗚的哭起來。

“這是咋了?”田懷德一愣,翻過她,只見她滿臉淚水,悽悽的十分可憐:“誰個欺負你了?”

“嗚嗚,叔婆,叔婆她。。。”陳氏坐了起來,越想越害怕。

田懷德心裡一緊,抓著她的手輕聲問:“咋了?”

“叔婆她不願瞑目,你說,她,她會不會。。。”陳氏抽抽噎噎地說了,滿臉的惶恐。

田懷德後背一涼,甩開她的手,沉聲道:“這是什麼話。”

“是真的,幾個老叔婆輪流去抹,她都不闔眼,不管誰去她耳邊說話都不肯。”陳氏想到當時的情景就覺得詭異和害怕,驚恐地道:“德哥,我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