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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論

說柳君玉是個才八九歲的男孩,可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彼此見過禮後,他便告退了出去。

田敏顏冷眼瞧著柳葉氏將人送到門口,又百般囑咐丫鬟婆子仔細看顧,不由搖了搖頭。

這柳君玉怕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人寵著哄著,恨不得將他捧在手心,就怕磕著碰著了,卻不知這樣對他只有壞無好。

試想想,一個長期缺乏運動鍛鍊,就連喝杯茶都有人恨不得送到你嘴邊的,又怎會健康?

所以,農村裡的孩子為什麼就比城裡的孩子長得要粗實健壯,也鮮小生病?因為粗養的緣故。這上山下田,摸魚捉蝦,又是跑又是跳的,無形中就增加很多運動,大大增強了體質鍛鍊,免疫力也就相對的提高了。

而這柳君玉自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就比旁的孩子要多惹人憐愛一分,再看他又長得如此漂亮乖巧,這柳家怕就更寶貝了,哪裡捨得他勞累吃苦?

“讓你們久等了,田姑娘,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柳葉氏迴轉後,笑著問:“你大可開個價。”

田敏顏想了想,笑著道:“承蒙大少奶奶看得起這種粗食,按理說我該歡喜才是,可這蛋糕的方子我並不想賣與你家。”

“田姑娘,價錢你儘管可以提。”柳葉氏有些著急,只因剛才寶貝兒子強調還想吃那吃食,可老太太瞪得緊,她也不敢再讓人去街上買來,只有自己做了才是正道。

“大奶奶也別急,且聽我說來。”田敏顏擺了擺手道:“貴府公子喜歡這蛋糕,其實也不過是因為新鮮罷了。這若是日日吃了,不多久也就淡了新鮮。”

“大奶奶的一片愛子之心我和孃親十分理解,就衝著您這慈母之心,又是隻做出來自家吃食的,這方子白教與你做也未嘗不可。只是柳大奶奶,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柳葉氏聽她說的頭頭是道的,不由笑著點頭:“姑娘請講。”

“我說了,大奶奶也別生氣,大奶奶可知我們農家孩子如何粗實健壯?”

柳葉氏一臉不解她這突然提的這個作甚,只搖了搖頭。

“大奶奶當聽過粗生粗養這句話,小公子或許是有不足之症,但我瞧著,奶奶及丫鬟婆子們也太緊張了些。外道來的吃食許是有些不乾淨,但並不是所有吃食都如此,奶奶大可以選些信譽好的商家來購買。有句話這麼說,男孩粗養,女孩貴養。奶奶也不用擔心磕著碰著了小公子,任他跑任他摔上幾回,這人有了免疫力,慢慢兒的體質就強了。精緻的吃食並不是不好,但必要時,吃些粗食粗糧也是應當的,這才是正經的養生。奶奶小心是好,可也太過了些,連一個外來買的吃食都不敢讓公子吃用,這若是在家也就罷了,若是在外頭呢?奶奶難道真讓公子餓肚子了麼?”

柳葉氏聽了當頭一震,嘴唇微張,愣愣地看著田敏顏。

她出身名門之家,嫁的也是名門,自小吃用都精貴非常,也天經地義的認為,這是對的,卻沒有人告訴她,粗生粗養這一說。

君玉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子,因為她的緣故,而導致了他的不足之症,她已是萬分愧疚。他又是家中目前唯一的男孩兒,所以老太太捧著寵著,平日就是她多說上一句,也是不依的,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所以君玉自出生以來,從來沒吃過苦,別說粗食,就連粗點的米麵都不曾吃過,吃飯穿衣均有人伺候,只怕他勞累了,傷了身子。

卻不承想,越是精心的養著,孩子卻越是虛弱單薄,前些天竟吃不下飯來,人整整瘦了一大圈,藥吃了不少也不見大好,她那個急啊,天天求神拜佛,還上普陀寺齋戒施藥,但求菩薩保佑她那苦命的孩兒長壽安寧。

會去買田敏顏的蛋糕,其實也是出於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想著新鮮,或許玉兒就能吃了,結果,還真的如她所料。

所以她才巴巴的來求方子,畢竟自家親自做的更放心些,而且,他們家也有這條件。

現在,有人告訴她,這樣的做法其實不妙,其實是害了孩子,這讓她驚怒之餘又不免反省自身。

抬眼看去那兩母女,母親相貌溫和,雖然懷有三個月的身孕,卻還可以出來賣點心掙家用,當初自己懷著君玉時,就連多站一會也要被婆子們說的。她還曾聽說過有些農婦,直到生的那天都在田裡忙活。

而這姑娘,面板並不像柳家小姐們那樣的白皙勝雪,甚至有些黑,可看起來極是健康,那雙眼睛很是靈動,整個人坐在那,淡淡的笑著,自有一番氣度。

難道真的是粗生粗養,才會如此麼?

羅氏見柳葉氏皺眉不語,不由大急,以為是自己閨女說的話不對,連忙站了起來說道:“柳大奶奶別放在心上,這丫頭自小被我和她爹慣壞了,說話行事沒個分寸,還請原諒則個。”說著衝她欠了欠身子。

“不,不,田嫂子你過謙了,我只是一時被迷了,姑娘她說的不差。”柳葉氏連忙抬了抬手,嘆了一口氣說道:“田嫂子不知道,玉兒我生他時虧了身子,大夫說我以後都。。。所以玉兒他是我唯一的孩子,又有不足之症,也就百般寶貝著。你們不知,那孩子也常說沒必要這緊張,他也不是個陶瓷,說碎就碎。我們只當他賭氣,也沒放在心上,哪裡知道,這不是為他好,而是害了他呢。”

“田姑娘的話說的好,或許粗生粗養也未嘗不好,我瞅著田姑娘就長得很健康。”

“她也就是個野丫頭,和哥哥弟弟滿山的跑,可自小也沒鬧過啥大病。”羅氏溫和一笑,語氣雖嗔,卻十分驕傲。

“田嫂子看著就是個多子多福的人,原來都幾個孩子了。”柳葉氏聽了一臉豔羨,良久說道:“也罷,既是你們家的獨門生意,我也不求那方子了,日後管你們家買也行。”她又走到田敏顏跟前,端正地行了一個禮道:“田姑娘今日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我這給田姑娘道謝了。”

機會來了

田敏顏到底沒有賣方子,但卻將蛋糕的做法告訴了柳葉氏,只囑咐她因這方子目前是隻有自家做出,做的是獨門生意,希望別讓旁的人得知那成分做法去,柳葉氏自是高興地應下,親自記下田敏顏所說的成分做法。

田敏顏是個心裡有成算的,錢,她不是不想要,可有些東西比錢更重要,比如靠山。

要說前兒那才見一次的十七爺,她是想靠上,也將寶壓在上面,可那人只見一次,也不知以後還能見不,這就難以打交道。

朋友再好,也是需要聯絡的,久久難以見上,甚至可能見不上,這又提什麼依靠?就是十七爺能護她,可遠水舊不了近火。

可柳家不同。

田敏顏雖不知柳家的來路,柳總管也沒深說,只說因著小公子的身體,大少奶奶和老太太才到這裡調息休養,聽說大本營在京都。